“背叛我,我可以給他機(jī)會,可是背刺了一手提攜他的皇姊,他該死。我不后悔殺了他。”
秦闕眼神悲傷,低聲重復(fù)著:“我不后悔殺了你,不后悔。”
溫珣沒說話,只是站在秦闕身邊,陪著他靜靜站了一陣。直到陽光灑落在墓碑上,秦闕才動了一下:“走吧,回去了?!?/p>
走了幾步之后,秦闕疑惑回頭:“怎么了?”溫珣停在了張巖的墓前,面向著自己,卻沒跟著自己上來。陽光靜靜照在了溫珣的身上,一身素衣的青年籠罩在了金光之中,俊美的臉上難得褪去了笑容露出了認(rèn)真之色。
“秦闕?!睖孬戦_口道,“這話我只說一遍,所以你聽好了?!?/p>
“我愿意做你的私人幕僚,以后受你差遣,助你走得更順更遠(yuǎn)。你可愿意?”
秦闕定定的瞅著溫珣的臉,半晌后突然嗤笑一聲,抬手指向了張巖的墳:“上一個對本王這么說話的人,剛被本王斬了,本王不需要幕僚。”
被幕僚背刺的痛,他再也不想經(jīng)歷了。
溫珣瞇著眼看了秦闕許久,而后笑了:“行,王爺既然不想要幕僚,那我便不做幕僚吧。”說完上前幾步走到了秦闕面前:“走吧王爺,回去了?!?/p>
秦闕愣了一下:“???就這?你……不再說點(diǎn)什么嗎?”溫珣這反應(yīng)不對,在自己拒絕他之后,他難道不應(yīng)該對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讓自己接受他嗎?他怎么就這樣放棄了?
溫珣想了想后說道:“咱王府有多少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賬本子誰在管?回去之后能讓我看看賬簿嗎?”
秦闕不解:“你看那玩意做什么?”
溫珣揣著手慢慢往馬車的方向走:“我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對了王爺,你既然被封王了,那你的封地在哪里?”
秦闕被溫珣鬧得一頭霧水:“我只有封號,封地在何處還沒定?!?/p>
溫珣微微一笑:“不急,過幾日應(yīng)該就能知曉了。”
隔天秦闕就知曉自己的封地在何處了:景瑞帝氣急了,一封圣旨責(zé)令端王十日后去幽州封地。
那個一年中有半年凍得伸不出手的幽州,朝廷流放重刑犯的幽州,傳言中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幽州。
得知封地在幽州的消息,秦闕懵了。要知道,如今大景十三州,幽州最窮苦。大景立朝兩百多年,被踹到幽州的皇子一只手能數(shù)得過來,而這五個皇子到了幽州無一善終。秦闕知道景瑞帝氣大發(fā)了,他有可能會被趕出都城,卻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壓根兒不給自己活路。
更扎心的是,他接了旨意之后,還要高高興興進(jìn)宮謝恩,如果不然就是對圣上的旨意心懷不滿。
說真的,秦闕不想去。
吳伯揣著手對著緊閉的書房門直嘆氣:“王爺,傳旨的寺人還在等您,老奴快穩(wěn)不住他們了?!比羰墙袢胀鯛敳浑S著宮人入宮,只怕不等過夜,彈劾他的折子又會堆到圣上案桌上。吳伯憂心忡忡:“王爺,大局為重啊。老奴知曉您心中難受,可不要再讓事態(tài)嚴(yán)重下去了……”
書房內(nèi)半點(diǎn)動靜都沒傳出,當(dāng)溫珣來到書房門口時,就見吳伯正急得擦汗:“瓊瑯,你快幫忙勸勸王爺?!睖孬懶χc(diǎn)了點(diǎn)頭:“吳伯安心,我會好好規(guī)勸王爺,還請吳伯再拖一陣。”
書房的大門緊閉,溫珣推了一下沒推開后便放棄了從門而入,他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推開了窗戶。在吳伯驚訝的眼神中,溫珣從窗戶爬了進(jìn)去。
書房中光線昏暗,秦闕正坐在書桌后雙手扶額,聽見腳步聲時,他沙啞地開口了:“從小到大,秦睿和秦璟坑我無數(shù)次,我唯有忍讓,只有這一次我不想忍了,就引來了父皇的厭棄。我知曉不該對他抱有幻想,可是還是心中憋悶,沒辦法笑著領(lǐng)旨謝恩?!?/p>
溫珣明白秦闕的感受,他輕嘆一聲,緩聲道:“還是要做樣子的,如果不想笑著,那我們不笑就是了。”
秦闕的手掌從面頰上拂過,眼神中的抗拒顯而易見。溫珣不緩不急道:“人除了笑之外還可以有諸多情緒,你知道你和秦睿相比差在哪里了嗎?”
這個問題讓秦闕摸不著頭腦,但是他依然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了:“秦睿養(yǎng)在先皇后名下,身后站著許家、楊家等好幾家世家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