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不,不可能,她能逃出白鴉已經是勉強,不可能還能做到什么。
沒能聽見上一次庭審的顧長豐并不清楚,陶寧拿出的購買記錄是只有白鴉內部才有的,不然他決不能如此心存僥幸。
緊接著,跟隨顧淵身后的還有顧長豐秘書,以及顧長豐交好的人,顧長豐深色凝重,終于感到有什么正在逃脫他的掌控。
顧淵用前所未見的陌生眼光看著陶寧:“你究竟……”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開了個頭,卻無話了。
陶寧回之一笑,好心安慰道:“別急,等以后你有很多時間慢慢說?!?/p>
顧淵被推著走向被告席,他實在想不明白,他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具體是如何,他也說不清楚。
直到現在,顧淵才想起來自己多久沒有直視過臧玉珠的眼睛,剛剛他所看見的雙眼中,不復澄澈,也不復愛意。
連恨也沒有,只有潭水般深沉與淡漠。
直到證據一樣一樣擺出,涉及到a3星舊案,顧長豐父子心底那一點僥幸都徹底破滅。
證據確鑿,鐵證如山,根本沒辦法辯白。
旁聽席的沸騰幾乎是一浪接一浪,審判長把法槌敲得震天響,一次又一次平復下來,等下一個證據出現,再次嘩然。
與聯邦心頭大患私相授受,利益置換,公器私用,給顧淵換功勞往上爬。
顧長豐這個當爹的更絕,嘴巴天天說自己念恩,把焦書君遠房親戚掛嘴邊,結果還是他出賣了a3星坐標。
當年急匆匆的收養,很有可能是怕暴露真相,結果發現年幼的臧玉珠一無所知,才想到了慢慢下毒的辦法。
收養臧玉珠的事情知情者太多太多了,何況夫婦兩才死沒多久,要是孩子也死了肯定會有諸多猜測。
劍走偏鋒多年,還真給顧家嘗到了甜頭,一個成為了凱萊星星長,一個則位列聯邦十三少將之一。
顧長豐律師已經放棄抵抗,往減少刑期上辯護,聯邦沒有死刑,不代表不能關到死,或者發配偏遠勞改星,勞作到死。
這對于野心勃勃的父子倆來說,比殺了他們還難受,紛紛提起上訴。
可證據確鑿,被駁回上訴。
要是放在兩百年前,聯邦還沒有廢除死刑的時候,這倆人的罪名足夠槍斃個幾十遍了。
“由于被告顧淵出賣白銀號坐標,凱撒星被毀后,白銀號也被毀,碎片已查實的確是白銀號。此行為后果惡劣,導致聯邦重大損失……”
后面的話顧淵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滿心眼都是前面一段話。
“白,白銀號被毀了,凱撒星不復存在?”顧淵難以置信,“怎么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陶寧淡淡道:“怎么不可能,我親手炸的,不然你們的罪證收集起來還真麻煩?!?/p>
顧淵徹底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