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弘跟在他身側,亦朝著馬車中看了一眼,甚么都沒說,便大步朝前走去。
陳持盈不覺抱緊了坐在她身側的謝念,哭著道:“念姐姐,我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謝念紅了眼眶,道:“殿下只能忍著?!?/p>
馬車滾滾向前,淹沒了她們的聲音。
遠處,眾人都面容平靜,只有謝貴妃抽泣著幾乎昏倒在陛下懷中。
陛下心疼道:“柔嘉,以持盈一人換我大楚百姓十年安穩(wěn),是她的福氣?!?/p>
謝貴妃點點頭,道:“是?!?/p>
蕭皇后站在他們身側,不屑地看了謝貴妃一眼。
這些日子,謝貴妃已憑著這件事得了不少好處,陛下給謝貴妃的幾個子侄都升了官職,又松口同意謝氏一族再送一個女兒入宮,而她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去給陳持盈送親,甚么好處都沒有。
崔太后倒是面容平靜,她望著弄玉所坐的那輛馬車,道:“若云,哀家累了,陪哀家回去罷。”
若云道了聲“是”,走到崔太后身邊。
崔太后瞥了一眼謝貴妃,道:“陛下也該注意著些體統(tǒng),任由嬪妃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陛下道了聲“是”,將謝貴妃勉強推開了些。
蕭皇后心頭暗喜,只假意看向別處,眼睛卻覷著謝貴妃臉上的神色。
崔太后這才收回了目光,道:“謝貴妃,陛下雖寵你,你也該記著,宮里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屎筌浫?,淑妃避世,可這宮里還有哀家呢?!?/p>
她言罷,見謝貴妃怯怯道了聲“是”,才款款離開了。
蕭皇后聽得太后說她軟弱,心中不免不悅,低聲道:“何時都不忘帶著本宮?!?/p>
謝貴妃紅著眼眶看向陛下,道:“陛下,許是臣妾德行有失,才害得睿和慘死。如今持盈遠嫁,不過勉強替臣妾抵掉些罪孽罷了。臣妾自問不配侍奉陛下,又擔心皇后姐姐和淑妃姐姐侍奉得不好,便私下選了一位族中的姑娘入宮。如今,她已在廣陵宮中了?!?/p>
陛下點點頭,道:“朕知道了?!?/p>
謝貴妃見陛下沒拒絕,便知此事已成了。
她低頭看向不遠處的謝順,微微頷首。
正想著,卻見顧問行走了過來,為難地看著陛下,道:“陛下,御史臺那里……”
“何事?”陛下沉聲道。
顧問行見狀,也不好隱瞞,只得道:“陛下,奴才實在不敢言,還請陛下親自看罷?!?/p>
陛下接過奏折,只略掃了一眼,便瞇著眼睛瞧起來。
突然,只聽“啪”的一聲,他反手打了謝貴妃一個耳光。
謝貴妃一怔,急急跪了下去,道:“陛下,臣妾不知,臣妾犯了何錯?”
陛下將奏折砸在她臉上,生生將她的額頭砸出了一倒血痕,怒道:“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甚么謝氏女子,即刻趕回家去!來人??!將謝貴妃拖下去!”
謝貴妃不可置信地看著陛下,眼底幾乎要浸出血來,道:“陛下,臣妾不知……這其中是否有誤會?陛下,陛下!”
可陛下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