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有些不耐煩,道:“就是那個宦官。”
遣蘭狐疑地看著她,道:“咱們闔宮上下,沒聽說哪個宦官是姓季的……”
弄玉仔細(xì)端詳著她,一時間,倒不知是自己瘋了還是遣蘭瘋了。
她伸出手來,試了試遣蘭的額頭。
遣蘭睜大了眼睛望著她,一臉的無辜,全然不似往日里那般謹(jǐn)慎小心的模樣。
不對……遣蘭再怎么樣,也不會不認(rèn)得季風(fēng)。
弄玉看著周遭的陳設(shè),雖還是云光殿,可陳設(shè)卻不是平日里那副華麗奢靡的模樣,反而質(zhì)樸得緊。
看著她身上的錦被,如今大約已入了秋,可殿中卻并未生地龍,而她也未覺得徹骨幽寒……
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只覺天旋地轉(zhuǎn)。
遣蘭不安道:“殿下,您這是怎么了?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么?”
話音未落,便見一女子走了進來,她著了宮裝,發(fā)髻上只戴著最簡單的珠花,卻如乘風(fēng)而來,身形纖秀,領(lǐng)如蝤蠐,氣質(zhì)斐然,有林下風(fēng)致。她約么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年紀(jì)不大,卻自有一種威嚴(yán)。
她仿佛自光中走來,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她是……
弄玉怔怔望著她,目光明明滅滅,卻一刻都不曾離開她。
“殿下?”那女子輕聲問道。
弄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撫著她的臉。
在感受到她溫度的一瞬間,弄玉眸底劃過一抹訝異,又瞬間變?yōu)槭Ф鴱?fù)得的喜悅。
弄玉再忍不住,急急撲到她懷中,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臂彎里,道:“伯英,你終于回來了!”
伯英撫著她的發(fā)頂,溫言道:“奴婢一直在啊。”
弄玉重重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半晌,弄玉緩緩抬起頭來,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份?”
伯英和遣蘭相視一眼,道:“貞元三年。”
“貞元……”
弄玉呢喃著,這是她父皇的年號。
她記得,這一年的秋日里,她意外跌落蓮花池,大病了一場。想來,如今就是她大病初愈的時候了。
她這是……重生了?!回到了十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