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川一手制住一人,邊不住地道:“您比我們要大一些,哪兒能讓您給我們跪啊?再說了,要是讓領(lǐng)導(dǎo)知道了也不好!”
“起來起來,您二位快起來……”
幾人一通糾纏,還是一旁的警察眼珠子一轉(zhuǎn),忙道:“誒誒,孩子好像醒了!”
此話一出,孩子父母瞬間站直了身體,扒著門框往里看去:“哪兒呢?哪兒呢?”
沈青葉和岳凌川對視一眼,終于松了口氣。
警察本只是隨口一說,好讓他們能冷靜下來,好好說說話。但夫妻倆往里一看,發(fā)現(xiàn)孩子還真睜開了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夫妻倆激動得不能自已,開門就想進(jìn)去,還是警察攔住了他們,說他先進(jìn)去,先跟孩子說一聲,讓他做好準(zhǔn)備,免得高興太過,情緒不穩(wěn)。夫妻倆自然無有不應(yīng)。
病房門打開,留了一條縫沒關(guān)。警察提步走入,小孩目光慢慢落到他身上,仍舊是忍不住顫了顫。
——這是他這么長時間來練就的本能反應(yīng)了。
一旦有什么人進(jìn)來,就代表他又要遭受折磨了。
警察也習(xí)慣了他的反應(yīng),十分熟練地坐在床邊,輕聲說了些什么,小孩呆愣了片刻,目光呆呆地移向了門外,正好對上了窗邊女人的目光。
媽媽再也忍不住,哭著跑了進(jìn)去:“嘉遠(yuǎn),嘉遠(yuǎn)……”
她一把將人摟在懷里,哭聲哽咽:“孩子,我的孩子啊!”
祁嘉遠(yuǎn)爸爸也老淚縱橫,大手一抬,將妻子孩子全都攬進(jìn)了自己懷中。
祁嘉遠(yuǎn)還怔怔的,睜大一雙眼睛,神情茫然。
警察在一邊溫聲跟他說:“還記得嗎,這是你爸爸媽媽啊。爸爸祁建國,媽媽范秋麗,這是你自己說的啊,還記得嗎?”
范秋麗聽著,忙松開抱著孩子的手,半蹲在床前,淚眼朦朧地扶著他的臉頰:“小遠(yuǎn),是媽媽啊,是媽媽啊,你不記得了嗎?”
“你最愛吃媽媽做的米糕了,你忘了嗎?還有咱家那邊的小賣部,你之前說你想買摔炮,想買煙花,想買泡泡糖,媽媽都給你買了!”
祁建國在一旁也手忙腳亂地翻著背上的包:“是啊是啊,你看你看,這是你媽來之前特意蒸的米糕,里面放了你喜歡的葡萄干,你嘗嘗,可好吃了!”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泡泡糖,還有炮,你媽都給你帶來了!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去放炮好不好?”
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在面前,祁嘉遠(yuǎn)呆呆地看著面前潔白暄軟的米糕,又看了看父母蒼老卻小心翼翼的神情,慢慢眨了眨眼,聲音極細(xì)地喚了一句:
“媽媽……”
范秋麗忙應(yīng)了一聲,眼睛又shi了,拿著米糕的手都在抖:“誒誒!是我,寶兒,是我!”
祁嘉遠(yuǎn)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爸爸……”
“在呢,爸爸在呢。”一向要強的漢子眼淚止不住地流。
“爸爸……媽媽……”
祁嘉遠(yuǎn)眼淚忽然涌了出來,一雙小手死死地抱著媽媽的腰:“哇——你們怎么才來啊,你們怎么才來啊……”
從被救出來到現(xiàn)在,他終于是放聲哭了出來。
警察在旁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