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女領(lǐng)主 第87節(jié)（第1頁）

他帶了一個樸素的牛皮袋，袋子里有三樣?xùn)|西，分別是一捧土、一把匕首，以及一個金燦燦的護身符。護身符完全是東正教的樣式，看它裝飾得極盡繁復(fù)，甚至?xí)屓擞X得這該不是一件‘圣物’吧？而實際上這也確實是一件圣物。

只是它并不來自于天主教，而來自東正教，是這次紀堯姆東征取得輝煌勝利后，君士坦丁堡的一種示好。

紀堯姆在路易三世的床前，將牛皮袋里的東西展示給他看：“這是您從未去過的圣地的土，殺死曾背叛過您的仇敵的匕首，以及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賜給的圣物。主的神圣、騎士的榮光、洗去仇恨與屈辱的仇敵血……全都在這兒了。我已經(jīng)完成了對您的承諾。”

十年前路易三世的東征，甚至沒有踏上東方的土地，到羅蘭西就因為當(dāng)?shù)啬澄豢偠降谋撑讯械辣篱恪６F(xiàn)在，紀堯姆走了這一趟，將他想要的東西全都拿了回來——順便，那個背叛過路易三世的總督，也被紀堯姆順手祭天了。

紀堯姆向他要求了騎士比武、神前判決，這就和近代的‘決斗’差不多。兩個人為了一些無解的仇怨，光明正大約定決斗，還有要見證人。如果有人因決斗而死，殺死他的人也不必為此進監(jiān)獄。甚至應(yīng)該說，‘決斗’的傳統(tǒng)就來自于這種‘神前判決’。

邏輯是，天主會站在正義的一邊，使其勝利。還真就是那句話說的，‘正義必勝，因為勝者才是正義’——當(dāng)然，教會是十分反對這種‘神前判決’的，就和一些法院，用類似的方法做審判一樣，這個舉動都有試探天主的嫌疑。

怎么，如果最后結(jié)果不符合以為的正義，天主就不‘靈’了嗎？

眾所周知，要想不犯錯，最簡單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教會顯然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一直很排斥一些有明確結(jié)果的事兒，以免錯的次數(shù)多了，動搖信仰（錯了雖然有解釋可以說，可錯的多了總是個問題）。

只是，就如同教會反對的比武大會一樣，騎士請求通過比武做‘神前判決’，依舊非常流行，而且大家是真的認這個，對其公正性是認可的。更重要的是，對最后的結(jié)果也認！哪怕是死了人的一方，也沒有事后糾纏不休的。

這對一個‘律條’其實才是最重要的，比公正性更重要！大家愿意承認、接受其結(jié)果——后世的一些法律、規(guī)章，也不一定是最公正的，因為有的時候為了兼顧很多東西，‘公正’就得有所讓步。

甚至，最公正的，也不一定能讓更多人滿意，所謂風(fēng)俗，所謂人情，所謂人性，太多東西摻雜其中了。

紀堯姆和背叛路易三世的總督比武決斗了，嗯，其實當(dāng)時那位總督并不想答應(yīng)。他的年紀和路易三世差不多大，雖然沒有同樣中風(fēng)，看著也強壯有力，但哪能真和年輕人比武力？事實上，哪怕回轉(zhuǎn)二十年，他也沒有自信能和名聲在外的紀堯姆比斗??！

只能說，紀堯姆是帶著大軍要求比武的，他能不答應(yīng)嗎？不能啊！他也做過掙扎，請一些‘善良的人’幫忙說話。但紀堯姆是打定主意就很難改變的，而且這原本就是東征的目的之一，怎么會就此善罷甘休？

路易三世看著三樣物品，眼睛發(fā)亮。他其實不見得真的那么在意這些東西，只是執(zhí)念多年，一朝實現(xiàn)，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掙扎著先去拿那把匕首，用能動的那只手。然后又放下匕首，捻了捻那捧干燥散碎的泥土，又放到鼻子下嗅聞。最后才看那個護身符，笑著說道：“很快圣父也會派人送來一件圣物的，這是必然的……他總不會落于大牧首之后?！?/p>

天主教教皇和東正教大牧首之間別苗頭是從一開始就有的，互相開除教籍都有過。當(dāng)初雙方均勢，甚至東正教隱隱壓天主教一頭的時候，天主教教皇可沒少‘受氣’！如今東羅馬國勢衰微，連帶著東正教影響力也大不如前了，教皇更是不會讓其有機會專美。

大牧首送了一件圣物？那教皇也要送一件，說的好像羅馬缺少圣物一樣！

路易三世收下了三樣?xùn)|西中的匕首和泥土，但大牧首送的圣物則讓紀堯姆自己留著。并說道：“朕知道你的意思，我的孩子，凡是朕許諾于你的，絕不會食言。菲利普和‘布魯多的路易莎’已經(jīng)解除婚約，你和她的婚約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初步約定?！?/p>

“只不過，之前我們都認為，你本來就快凱旋了，完全沒必要那么著急。等你回來安排這件事更體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