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的香氣比較重,而且甜美、受歡迎,蓋過經過除臭,已經不算濃烈的肥皂本身味道,應該是能做到的。至于說價錢,其實這種香料的價錢從來比想象中低,所謂古代香料都‘價比黃金’,那是網絡傳說帶來的刻板印象。真要是那么貴,有錢人都用不起了!
檀香本來就常做焚香,一燒燒一堆,又不是乳香那種貴物,價錢總體來說還算親民。更何況做檀香皂,打成粉后1磅不知道能做多少肥皂了,均攤下來成本也還可以。
但最后路易莎還是放棄了檀香皂的念頭,一方面,檀香皂成本也只是可接受的程度,已然沒什么吸引力了。另一方面,檀香的味道實在是太東方了,不是近東,而是遠到南亞那一帶了。這種異國情調味道,做個把高端產品沒問題,但要做普及類的產品,就很不對勁了。
人對香味的偏好,也是受文化傳承和個人經歷影響的。雖說除開嗅覺天生和多數人不同的,大抵好聞的就是好聞,不好聞的就是不好聞。但對異國情調的味道,偶爾嘗鮮可以,實際是很難非常親近的。
檀香甚至不是近東流行的沉香、安息香、乳香、丁香這些,近東好歹和西方交織上千年了,近東最常見的味道,西方人接受度也很高。
之后又排除了幾個乍一想同樣有可行性的方案,到最后,路易莎就比較傾向于‘紅酒玫瑰皂’。
紅酒玫瑰皂里的紅酒先不談,用的玫瑰并不是用液態油泡玫瑰,泡出來的香料油,它們一般用紅酒泡。這樣省時省力,成本也低——紅酒玫瑰皂里泡玫瑰的做法有好幾種,有的人直接就泡鮮花,有人選擇泡干花。泡的時間也有長有短,短的話,免不了后面還要煮。
當然,煮紅酒也不只是因為要把香味煮出來,實際上泡的長的也要煮,只不過可以把泡的花材過濾掉再煮。煮紅酒其實還是為了揮發紅酒酒精,不然不管怎么說,作為一款洗滌皂,含有酒精,也會對一些人造成困擾吧。
哪怕不是酒精過敏,對皮膚也沒好處。
路易莎選擇了泡干花,而且還是打成粉的干花——這在后世手工皂制作中倒是不少見了,為了盡可能泡出香味,大家制作香料油時,就常常拿打成粉的干料去泡。
也有榨新鮮花草的,不過那就是為了取汁水,做制皂時的水相了(制皂時本來就需要加一定量的水,加入紅酒、牛奶等還能制皂成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拿它們做了水相)。
路易莎是不太喜歡取鮮花鮮草鮮果的汁水的,尤其是鮮花鮮草,有一種非常濃烈的青草味,那是擠破植物細胞壁時,它們細胞液的味道。這個味道本身不難聞,甚至路易莎還挺喜歡戶外的青草味。但如果出現在各種香味中,甚至反客為主,路易莎就覺得難聞了。
泡鮮花雖然雖然不必榨取汁水,但說實話,泡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味道就更微妙了。倒不是花草腐爛的味道,畢竟是泡在酒里的,可確實有些腥氣……路易莎看有的做法還會換花(做香料油或用酒來泡,都有換花的),就滿頭問號。
就……你們認真的?
要知道,鮮花鮮草很大比例就是水啊!為什么香水工藝中,用酒精和油料浸泡原材料取香,強調換花次數不能過多,超過一定限度后,越換越差?就是因為水分也泡出來了一些——酒精、油料為什么能泡東西,東西不會腐壞呢?水超過一定成比例后,還能有一樣的效果嗎?
酒精、油料尚且如此,只是度數不算高的紅酒,路易莎更不敢給它泡什么鮮花了,哪怕不換花也不行。
當然,選擇干花的理由不止這一個,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理由,就是一年到頭鮮花是有花期的,現在可沒后世那么方便。干花就不同了,可以越年貯存。而且本來就有干花商人,干花也算是此時眾多芳香產品中的一種。
這些干花要么會被塞進香囊里做香包,要么就是掛在墻上清新房間空氣。當然,用量最大的,還是有些人會在被子、枕頭、床墊里塞一些,保證可以伴著香甜的氣息入眠。
決定是紅酒玫瑰皂后,路易莎就讓還在做實驗的助手們準備——加入泡過玫瑰的紅酒,這對制皂又是一個變量,又得經過一番實驗才行了。
路易莎讓人收購了一批玫瑰干花,碎成細末后就用大桶的紅酒去泡……沒有后世的料理機,干花又不像干豆子那樣質地,最多也就是磨成干辣椒面那樣的細末了。不過這問題不大,不太影響浸泡效果。
浸泡了大概有1個禮拜后,路易莎就讓人開始煮紅酒。慢煮出酒精的紅酒,可以過濾掉干花粉末后,在制作肥皂時當水相直接加進去。一般來說,紅酒也會導致制作手工皂時‘速t’,本來操作上應該頗有一番講究。不過路易莎都放棄冷制皂,選擇熱制皂了,也就不會有什么速t,倒是又省了一個麻煩……
就這樣,在特魯瓦熱集市結束后不久,路易莎終于見到了
穿越中世紀108
羅伯特先生主持的肥皂工坊就在特魯瓦城下游,
屠宰區的外圍,但與硝皮街并不臨近。只能說送牲畜進城屠宰的農夫都會打跟前經過,附近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農產品交易區——旁邊就是郊區了,
甚至就有一個葡萄園,這葡萄園也產紅葡萄酒。
此時還真不是所有葡萄園都釀紅葡萄酒的,一開始葡萄酒其實是以壓榨葡萄汁釀的白葡萄酒為主。顏色殷紅如血的紅葡萄酒是帶皮釀造,開始成為主流也就是近200年間的事兒。然而還是那句話,
古代社會,各種工藝的傳播普及從來不是一蹴而就,
現在也多的是葡萄園釀不了紅葡萄酒,
只能釀白葡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