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原本想借甘泉宮之行和皇帝更親近一些,等皇帝心情好時,再借機聊一些事情。沒想到話還未說,就不知何緣故得罪了皇帝,自小和她親近的皇帝開始疏遠她。
甘泉山上,皇帝對她十分冷淡,卻對廣陵王安撫有加。
廣陵王回封地時,皇帝親自送到甘泉宮外,不但賞賜了很多東西,還特意加封了廣陵王的幾個兒子。
可對她呢?
常有的賞賜沒有了,隨意出入禁宮的權利也沒有了。她哭也哭過,鬧也鬧過,卻都沒有用。
回長安后,她費心搜集了很多奇巧東西,想挽回和皇帝的關系。皇帝只禮節性地淡淡掃了一眼,就命人放到一旁。
很快,她和皇帝關系惡劣的消息就在長安城內傳開,公主府前的熱鬧漸漸消失。
往年,離生辰還有一個月時,就有各郡各府的人來送禮。送禮的人常常在門前排成長隊,今年卻人數銳減,門可羅雀。
公主正坐在屋內傷心。
丁外人喜滋滋地從外面進來,“公主,燕王送來重禮給公主賀壽,兩柄紫玉如意,一對鴛鴦蝴蝶佩,一對水晶枕……”
因為知道父皇在世時,燕王曾覬覦過太子之位,所以一直對燕王存有戒心。燕王雖年年送禮,公主卻年年回絕。可沒有料到門庭冷落時,燕王仍然派人來恭賀壽辰。
公主雖絕不打算和燕王結交,但也不能再狠心拒絕燕王的禮物,畢竟錦上添花的人多,雪里送炭的卻實在少,“收下吧!好好款待送禮來的人。”
丁外人笑著進言:“難得還有如此不勢利的人,公主不如回一封信給燕王。”
公主想了想,“也好,是該多謝王兄厚意,口頭傳達總是少了幾分誠意。”
丁外人忙準備了筆墨,伺候公主寫信,“公主,今年的生辰宴打算怎么辦?”
公主懨懨地說:“你也看到現在的情形了,往年陛下都會惦記著此事,可今年卻不聞不問,本宮沒心情辦什么生辰宴。”
丁外人說:“雖然那些勢利小人不來奉承了,可上官大人、桑大人都已經送了禮,總不能不回謝一番。經此一事,留下的都是真心待公主的人,看著是禍事,其實也是好事。再說了,公主和陛下畢竟是親姐弟,陛下年幼失母,多有公主照顧,感情非同一般。等陛下氣消了,總有回旋余地,公主現在不必太計較,上官大人私下和我提過,會幫公主在陛下面前說話,霍夫人也說會幫公主打聽陛下近來喜好。”
公主的眉頭舒展了幾分,“還是你想得周到。本宮若連生辰宴都不辦了,只能讓那幫勢利小人看笑話。這事交給你負責,除了上官大人、桑大人,你再給霍光下個帖子,霍光不會不來,有他們三人,本宮的宴席絕不會冷清,看誰敢在背后胡言亂語?”
丁外人連連稱是,面上一派謹慎,心內卻是得意萬分。
皇帝脾性古怪,喜怒難測,剛才給公主說的話,是照搬霍禹安慰他的話,他根本不信,公主卻一廂情愿地相信了。
就剛才這幾句話,他已經又進賬千貫,霍禹的、上官安的、燕王的。應不應該憑此消息,去訛詐孟玨一番?
霍禹向他打聽公主宴會,只是一件小事,可孟玨是個一心結交權貴的傻商人,只要和權貴有關的消息,和他開多少錢,都傻乎乎地給,不拿白不拿。
為了過乞巧節,云歌和許平君一大早就在做巧果。許平君還和族中的堂姐妹約好晚上一起去乞巧。
劉病已早上聽到她和云歌商量時,并沒有反對。可下午和孟玨打發來的一個人低語了幾句后,就不許她們兩個去了,說要和她們一起過乞巧節。
云歌和許平君擺好敬神的瓜果,各種小菜放了滿滿一桌子。許平君笑拿了一個荷包遞給云歌,“這是我抽空時隨手給你做的。”
荷包上繡著朵朵白云,繡工細密精致,顯然費了不少工夫。云歌心中感動,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給姐姐做東西。”
許平君哈哈笑著:“這些菜不是你做的嗎?我吃了,就是收了你的禮。你若想送我針線活,今天晚上還要好好向織女乞一下巧。”
云歌笑嘟著嘴,“大哥,你聽到沒有?姐姐嘲諷我針線差呢!”
劉病已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留意著外面動靜,聽到云歌叫他,只是一笑。
因為農乃立國之本,所以歷代皇帝都很重視乞巧節,皇后會著盛裝向織女乞巧,以示男耕女織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