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身份有別,就算周千崖在京城的時候,有皇帝撐腰,能夠在幾位皇子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可這里畢竟是北洲城,沈蒼梧與沈風逸如今又是整個北洲城駐軍的話事人,即便周千崖有監軍的身份,也不可能在這些事情上選擇與沈風逸硬碰硬。
最終,他只好做出讓步,“我相信九殿下一定不會讓云溪出事,可也還是架不住有心人暗害,所以請十四殿下轉告九殿下,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有需要我周千崖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沈風逸點點頭,不再說其他,讓邊上的侍衛將人帶走。
目送著周千崖離開,沈風逸這才徑直走向隔壁的院落。
院落里,幾個大夫正聚在一起商量著治療的法子,見到沈風逸過來,慌忙起身行禮。
“九哥的情況怎么樣了?”
外頭的人只知道沈蒼梧受傷,再精確一些也不過就是“重傷”二字。
只有這些大夫知道,沈蒼梧到底傷得如何。
“九殿下先前已是力竭強弩之末,還要射出那一箭逼退敵軍,導致心脈受損嚴重,現下除了要靜養之外,還需要輔以龍須草,可這龍須草是在北洲城外西邊三十里的龍棲谷,此處相傳有孽龍出沒,上一次能夠從龍棲谷中帶出龍須草的,還是風南姑娘。”
大夫們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位風南姑娘現在何處?”沈風逸追問。
幾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也就是在這時,園子門口突然傳來白封奕的聲音,“風南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這——
沈風逸立刻便想起了,白封奕的未婚妻,明明是那個——
“風南姑娘當時也是為了救一個心脈受損的年輕人,好像就是……”有一個大夫接了白封奕的話,說著說著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又提到了什么不該提的內容,下意識得就看向了那位東境白家的二少爺。
白封奕皺眉,顯然并不清楚此事。
于是大夫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那位心脈受損的傷患,正是后來被證實是南楚士兵的那一位……”
此話一出,白封奕的臉色巨變。
恐怕在他原本的認知里,風南只是因為隨手救了一個傷者。
卻沒想到,實際上,這個女人為了救人,甚至不惜差點陪上自己的性命,卻這種傳說之中有來無回的地方。
“既然風南已經不在了,那么可還有其他人可以去那龍棲谷?”
沈風逸可不管這些,他現在的腦子里就只有沈蒼梧的性命。
其他的大夫們搖了搖頭,“放眼這北洲城中,只怕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你們……”沈風逸有些無語。
這偌大的北洲城,這些人的膽子還不如一個已經過世的醫女更大一些。
“我去。”
聲音從沈風逸的身后傳來,說話的人是白封奕。
“白將軍可要三思。”大夫們還是謹慎又謹慎。
“要救九殿下的性命,總得有人冒險,風南既然當初能夠安全出來,那就一定有安全出來的辦法。”白封奕將手中的長劍砸在一旁的石桌上,“若是像你們這樣瞻前顧后的,如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