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起扛
蕭瑟的風,裹挾著寒意,在京城中學旁的馬路上打著旋兒。枯黃的樹葉無力地飄落,在空中打著轉,最終孤獨地墜落在地面。林依形單影只地漫步著,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哀傷。
她的腦海中,盡是與楊屹澤有關的酸澀青春暗戀回憶。那些未曾說出口的喜歡,那些小心翼翼的目光追隨,此刻如潮水般涌來,帶著蝕骨的痛。曾經,她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可現實卻如此殘酷,楊屹澤的背叛,讓那些回憶都變得苦澀不堪。
就在她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中時,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切斷了她的思緒。林依猛地一顫,眼神中的哀傷瞬間被慌亂所取代。她顫抖著手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媽媽”兩個字,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媽媽帶著哭腔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林依,爺爺下病危通知書了,你趕快到附近的人民醫院來!”
這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讓林依的大腦瞬間空白,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媽,我馬上到!”林依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聲音顫抖地回應著。
掛斷電話,林依慌了神,她顫抖著打開打車平臺,手指在屏幕上不停滑動,眼神中滿是焦急。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附近竟然沒有一輛車可打。看著手機上那空白的頁面,林依只覺得一陣絕望涌上心頭。
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雙腿也開始發軟。就在她幾乎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旁邊那套楊屹澤大學時送她的別墅,那里有一輛楊屹澤送給他的車。
林依顧不上心中對那房子復雜的情感,發了瘋似的朝著別墅沖去。風在耳邊呼嘯,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爺爺的面容,淚水被風吹得四散。
當她氣喘吁吁地趕到別墅,雙手顫抖著打開門,徑直沖進臥室。一眼便瞧見那車鑰匙靜靜躺在床頭柜上,林依一把抓起,轉身又拼命往外跑。
坐上車子,林依緊踩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醫院飛馳而去。一路上,她的心揪成一團,滿心都是對爺爺的擔憂。
終于趕到醫院病房,林依看到媽媽紅著眼圈守在爺爺床邊,爺爺虛弱地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林依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淚水決堤而下。她沖到媽媽身邊,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問道:“媽媽,到底怎么回事?爺爺怎么突然就下病危通知書了?”
媽媽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眼中滿是悲痛與無奈:“還是沒瞞住,前些日子,你爺爺像往常一樣在家刷手機,結果刷到了楊屹澤在美國的新聞。照片里,他緊緊抱著一個女人,新聞標題還寫著什么‘疑似楊屹澤情人,揭秘他的隱秘戀情’之類的話,甚至還大篇幅地描述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媽媽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網上的評論簡直不堪入目,好多人都在罵你,說你不跟他離婚,還死死拖著他,占著妻子的名分。你爺爺那么疼你,看到這些話,當時就氣得臉色煞白。他心疼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嘴里一直念叨著‘我的乖孫女啊,怎么能受這種罪’。情緒一激動,一時沒穩住,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都怪我們沒把手機看好,讓他看到了這些糟心的消息。”
林依聽著媽媽的話,如遭重擊,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望著病床上的爺爺,滿心自責與痛苦,心中對楊屹澤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毒水的味道像一層黏膩的薄膜,裹得人喘不過氣。林依守在爺爺病床邊,紅腫的眼睛早已流不出太多淚,只剩下酸澀的脹痛。她望著爺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動著她的神經,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著,鈍痛一陣陣蔓延開來。
媽媽許朵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結,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與焦慮。她眼角的皺紋似乎一夜之間深了許多,眼下的烏青重得像潑了墨,目光落在輸液管上,又時不時瞟向女兒,欲言又止。她怎會不知道林依正難過得要命?和楊屹澤鬧離婚的事,女兒嘴上不說,可夜里偷偷抹淚的動靜,她都聽在耳里。只是爺爺的醫藥費像座大山,壓得她實在喘不動氣了。
病房里靜得可怕,只有儀器規律的“滴滴”聲,敲得人心里發慌。許朵瑩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反復幾次,終于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林依啊,爺爺現在病情危急,醫院那邊說要趕緊預付20萬的醫藥費,媽……媽實在是一時拿不出來這么多錢,你看……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林依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原本全在爺爺病情上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數字狠狠砸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攥緊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指尖冰涼得發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喉嚨口的哽咽,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些:“媽,你先去繳費處問問能不能寬限兩天。”
話雖如此,她心里卻比誰都清楚,這不過是自欺欺人。醫院的規定向來死板,更何況爺爺的情況根本等不起。
林依心中清楚,自己根本拿不出這
20萬的醫藥費。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她的思緒亂成一團麻。
爸爸林永與爺爺其實并無血緣關系。也就是林依的親生奶奶改嫁到了林家。爺爺接納了他們母子,即便沒有血緣紐帶,卻依然視林永如己出。而爺爺對林依,更是疼愛有加,一家人曾經的生活也是其樂融融。
爸爸林永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每天起早貪黑地奔波在路上,努力賺錢維持著一家老小的生計。不僅要照顧年邁的爺爺,還要贍養奶奶,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媽媽許朵瑩是個家庭主婦,平日里操持家務,精打細算地過日子,可家里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寬裕,根本拿不出這么一大筆錢來支付爺爺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