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羅這家鄰居的男主人,姓周,名廣義,此人shen材gao大、相貌灑脫、英俊,畢業(yè)于一所名牌大學,滿腹裝著gao深的專業(yè)知識。并且,非常驕傲地研究chu一套據(jù)說是最為先j的采金船技術,興致bobo地四chu1推廣,卻永遠也沒有逢遇到識貨的伯樂,真乃生不逢時啊。時至今日,這位年近古稀的老先生仍然毫不氣餒地拎著裝滿采金船技術資料的公文包終日東奔西走,毫無目標地尋找著永遠也不會chu現(xiàn)的投資者。
然而,在dao德修養(yǎng)方面,我們這位學富五車的周工程師卻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也許是大學里沒有dao德修養(yǎng)這一相關專業(yè)的緣故吧,我們的周工程師脾氣暴燥,蠻橫無理,其所作所為與他“廣布仁義”的名字簡直是風aniu不相及也。因此,單位里的同志們送給他一個無比響亮的外號――周大驢。
外貌既英俊又瀟灑的周工程師,卻經(jīng)常為一些毫無意義的、雞ao蒜pi般的瑣事與鄰居或者同事們爭得面紅耳赤,甚至大打chu手,搞得四鄰不安,雞飛狗tiao,孩zi哭、大人叫。然而,我們的周大工程師則是樂此不疲,與人斗是周大工程師的最ai。如果實在沒有對手與之相斗時,煩悶之余的周大驢便與自己的老婆斗。
“x你媽!”
“……”
寂靜的深夜里,隔三差五便會從幽暗如冥界的小走廊里傳來周大驢夫婦兩人兇狠的、但卻是極其單調(diào)的對罵聲,把我從甜i的夢鄉(xiāng)中驚醒。可是罵來罵去,直至罵到紅彤彤的太陽已經(jīng)chu來值班,周大驢夫婦兩人所使用過的詞匯永遠都是:“x你媽”這三個字。
“唉,他們還會不會罵dian別的什么呢!”被吵醒的爸爸翻轉一xiashenti,沒好氣地嘟囔dao。沒有,從來沒有,周大驢夫婦倆人不知疲倦地對罵了數(shù)十載,直至從豐華正茂罵到白發(fā)蒼蒼,最后,終于將老婆罵j了骨灰盒,然而,他們所使用的詞匯,除了“x你媽!”這個三字而外,從來沒有使用過任何新的詞匯,也許這三個字是國粹的原緣吧!
“x你媽!”
“……”
周大驢的小兒zi與我年齡相仿,有其父便有其zi,周大驢的這個小兒zi,在宿舍樓里以刁頑、陰損而路人皆知,人送外號周扒pi。
偶爾,我也會溜到周大驢家里與他的小兒zi周扒pi游戲玩耍。那是一個死亡般沉悶的家庭,那是一個讓人窒息的家庭。
在昏暗的、chaoshi的,充溢著令人返胃的異臭氣味地房間里,周大驢叼著嗆人的大煙袋,dai著污濁的近視鏡,煞有介事地翻閱著一本又一本即厚且重的書籍,而對面的墻bi則用木板釘成天然的大書架,從地板直至gao聳的天棚,毫無規(guī)則地擺放著成山的書籍,許多書籍周大驢大概永遠也沒有翻動過,如磚的書籍上積著厚重的灰塵,散發(fā)著剌鼻的酸腐味。
“哼哼,”一生也沒有尋覓到知音,永遠也沒有將自己漚心研究chu來的采金船技術成功地推廣chu去的周大驢,看見我坐到他的椅zi旁,他悠然地轉過寬闊的脊背,拉著老驢臉,將沉甸甸的檔案袋推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你知dao嗎,這是我研究chu來的新技術,……”
“嗯,”我怯生生地diandiantou:“是的,我聽爸爸說起過你,……”
“啊――,”聽到我的話,周大驢的驢臉頓然一亮,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他興奮得像個孩zi似地打開了檔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