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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穿過花園小徑,空中傳來誦經聲,聽那聲音倒像是正起了勁,想來這是剛換了班,又要到時辰舉哀了,承澤腳xia更快了幾步。
未跨ru靈堂,里面已是傳來又一輪扯心扯肺的哭聲,承澤不由得蹙了蹙眉,家xia這些人平日里也未見有誰與大哥分外親近,偶爾聽青蔓說幾句,為大爺脾氣古怪,若不是yg安置了在shen邊,便是能躲則躲,如今這人一歿,倒像是都成了至親!苦笑搖搖tou,又覺自己真是愚念了,人們如此,也不過是沖著營生銀錢,又何來認真二字。
待來到靈前,早有人dian了香,恭敬地遞了過來,承澤接了,青煙一繚,yan睛竟又覺酸澀,眨眨qiang忍了,叩首跪拜。見是二爺,舉哀之人越發哭得厲害,沒了氣兒一般gan1嚎。承澤跪拜完,起shen上香,看著那藍se的牌位又是chu神……
轉回shen,正見旁側蒲團上一shen素白之人,俯shen叩拜還禮。承澤一怔,是嫂嫂……他趕緊也俯shen,虛手扶她,靜香直起了shen,卻并未抬tou。看臉se似比昨日更白,倒不覺陰慘,只是白得晶瑩,想起昨日那一幕,目光不由得往她眉心去,雖還略有些zhong,可已經結了痂,半顆紅豆大小,微凸,真若一顆朱砂血痣……
此刻她還是那么安靜,沒有一滴淚,看在yan中,心中的燥竟也似隨她平了幾分,想起昨夜守靈,她雖有傷卻也是這般靜,只是,承澤記得扶老太太回房已是敲了三更,那時,她還沒有走,這么早,怎么又到了?莫不是……遂輕聲問,“嫂嫂,你……夜里可回去歇了?”
靜香輕輕diandiantou,卻不抬yan,只能看到長長的睫ao微微顫了顫。看她這半日不語,承澤也不好再多問,又往靈堂左右看了看,時候還早,沒有人祭拜,一應香火雜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便略離開一步,也跪xia來,此時旁邊自是早有人墊了蒲團過來。
這一起兒舉哀過去,靈堂又安靜xia來,只有香火燃tiao。昨日一整天,心大慟,又顧著老太太,竟是沒來得及細細想想,如今安靜地跪在兄長的靈臺前,shen邊是一shen縞素卻始終無淚的人,承澤心底的疑惑不免又翻了chu來……
兄長自娘胎就帶了不足之癥,不能用力讀書,不能襲家風習武,可嫡房長孫最是老人家的心tou肉,擇親之時,老祖母十里八鄉親自挑選,擇定了嫂嫂。說嫂嫂家是江南本鄉本土書香門第,卻偏生不好仕途,歸隱鄉間耕讀,又說嫂嫂自幼讀書,知書識禮,樣貌人品都屬ba尖,便是京城里的大家女兒也不過如此。遂成親那天,從幾十里外的慕家莊娶嫂嫂j門,八抬大轎,重金重禮,這些年,易府從未如此逞奢。卻怎料,這一場喜事,半月之后便成了喪……若說是那鄉野人家,迷信邪崇鬼魅,說新婦不吉利因而遷怒于她也是有的,可老太太當年隨祖父征戰,n本沒有這等講究,可昨兒的光景,老太太竟似發了狠一般,yan中的凌厲與憎惡是他從不曾見,更不顧在兄長亡靈前,如此對待嫂嫂,這究竟……是為何……
“二爺,二爺,”承澤正chu神,小廝福能兒俯在他耳邊叫。
“zuo什么?”承澤不耐地白了他一yan。
“紫螺jiejie吩咐人送了青筍江米粥來,說二爺一清早起來只用了幾kou茶,這一前晌要舉哀守靈,又要待人應客,還得服侍老太太,便是一時撐得住,終究于chang胃不益,此時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