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光y未抵一先棋
第一回
光陰未抵一先棋
“依山傍shui房數間,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tou耕niu半頃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路逢sao客問詩篇,好也幾言,歹也幾言。
布衣得nuan勝絲棉,新也可穿,舊也可穿。
cu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歸摯友話燈前,今也談談,古也談談。
一覺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當是時,日薄西山的大唐王朝已無力回天,梁王朱溫bi1迫哀帝李柷退位,自立為帝,改國號為梁。
只見這天xia間:藩鎮割據,擁兵自重;西北天狼,虎視中原。
而這一chu1桃源乃是昔日貞觀年間術士袁天罡、李淳風的隱居之chu1,兵戈鮮至,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稚童們念的這首童謠相傳便是李淳風所作。
一位年輕樣貌的女冠負手佇立在亭中,聽得shen后腳步聲漸近,也不回shen,gan慨dao:“不意這童謠傳承了三百年。袁叔叔……不良帥,今日再聽聞,可還是當年心境?”
袁天罡將一壇剛開封的酒放在桌上。隔著面ju,他的聲音顯得尤為滄桑低沉:“天數有變,神qi更易,老臣慚愧?!?/p>
女冠回shen搖了搖tou,與袁天罡相對而坐。她接過遞來的酒碗嗅了嗅,笑dao:“青梅酒?難dao不良帥是想效仿曹劉,煮酒論英雄么?”
“殿xia或許zuo得劉皇叔,可老臣絕非曹孟德,zuo不chu挾天zi以令諸侯之事?!痹祛附o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好酒應是好酒,只是他早已嘗不chu味dao,醇醪還是清shui,于他而言都無甚區別。
“我當然知曉您的忠心。只是我么……終究是一介女zi,當不得漢昭烈。即便勉qiang為之,怕也是徒增笑耳?!蹦桥诙似鹁仆胍嗍且伙嫸M,品味片刻贊dao:“好酒!”
“殿xia謙虛了。您自小跟在太宗文皇帝shen邊,耳濡目染,論治世之術未必遜se于gao宗陛xia。更何況這皇位,天后能坐得,您shen為太宗嫡女,不是比她更名正言順么?”袁天罡此言真心實意。他雖不大贊同女zi當政,但有武后先例,更兼yan前這位乃是太宗之女,又拜得李淳風為師,也算是他自小看著長大,資質如何他心中相當有數。
“九哥文韜武略,我不能及。只是我以為不良帥您會效仿伯夷、叔齊,不shi周栗,沒想到您也認為我那九嫂是正統皇帝么?”女冠聽chu袁天罡語氣認真,有意岔開話題。
袁天罡嘆息dao:“老臣的想法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歷代先帝的想法。自中宗、睿宗以xia,哪一位陛xiashen上不liu淌著武后的血脈?難dao要叫他們承認自己是亂臣賊zi的后人么?”
即便是對祖母深懷恨意的唐玄宗,也不得不尊奉武后牌位。
“血脈?唉,何必如此在意血脈。我李唐嫡系血脈恐怕已經斷絕,何況現今亂世,百姓只求有明主終結亂世,是不是李唐遺脈zuo皇帝又有什么相gan1呢?我大唐雖享國近三百年,卻也不敢妄稱什么天命所歸。周朝八百年,兩漢四百年,待大勢已去,不也無論如何也沒法力挽狂瀾么?”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驚醒的不止李隆基的天寶大夢,還有自貞觀年間便陷ru沉睡的她。
與袁天罡不同的是,貞觀二十年至天寶十四年,這百余年的繁華于她而言只是后輩kou中的盛世遙望,史筆xia的寥寥幾頁。永徽之治、開元盛世,這些她未曾親歷,自然難以理解袁天罡的執念所在。
“唉,我知殿xia無意逐鹿,老臣也不敢勉qiang。只是現如今又有哪個諸侯能有昔日太宗之能,終結亂世,一統天xia呢?”他知yan前這位殿xia閑云野鶴慣了,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游說。能成則成,不成則已。
只希望真正寄托他厚望的那一位,千萬不要似這般讓人tou痛。
女冠抿了kou酒,笑dao:“北地三王中,唯有晉王李克用算得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