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牢牢鎖定在林默身上,重點是……他手里那條沉甸甸的金鏈子和王虎“送”的一顆黑球。空氣仿佛凝固了,剛才還在歡呼的人群瞬間噤若寒蟬。
“警察同志!誤會!都是誤會!”球房老板老張趕緊從吧臺后面跑出來,搓著手,一臉賠笑,“年輕人鬧著玩呢!沒賭博!絕對沒有!”
“鬧著玩?”旁邊那個年輕點、看起來更沖動的警察指著林默手里的金鏈子,冷笑道,“玩這么大?還有這個,”他又指了指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散落紅球,“聚眾,喧嘩,還動手了?我看你們是皮癢了!都跟我回所里去!”
人群一陣騷動。雖然很多人看不慣王虎,但誰也不想去局子里喝茶。
瘦高個年輕人急了,連忙解釋:“警察同志,真沒賭博!是那個王虎!他先逼我賭球,搶我鏈子!是這位兄弟幫我出頭,跟他打了兩局球,贏回來的!王虎輸不起還想打人!大家都看到了!”
“對對對!是王虎那癟犢子先挑事!”
“他動手打人,這位小哥是自衛(wèi)!”
“鏈子是贏回來的賭注沒錯,但那是王虎自己押上去的!”
眾人七嘴八舌,雖然證實了事情經(jīng)過,但也坐實了“賭注”的事實。
老警察眉頭緊鎖,嚴(yán)肅地看向林默:“怎么稱呼?東西哪里來的?賭球?”
林默臉上沒有任何慌亂,反而顯得異常平靜。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越慌越麻煩。他把手里的金鏈子和黑球掂量了一下,坦然道:“林默。東西是他輸給我的。”他指了指瘦高個青年,“還有那個王虎押的。確實打了賭,按他們的規(guī)矩,三局兩勝。”
“規(guī)矩?”年輕警察嗤笑一聲,“聚眾賭博還有規(guī)矩?還打人?夠能耐的啊你!”他看著林默略顯單薄的身板和那張年輕的臉,實在難以想象他能把王虎那樣的壯漢一招放倒。
“警察同志,是他先動手,我被迫自衛(wèi),這里有監(jiān)控,還有很多人拍到了。”林默語氣平淡,指向墻角的監(jiān)控探頭,又掃了一眼周圍那些舉著手機(jī)的人。他用詞很精準(zhǔn),“自衛(wèi)”。
老警察經(jīng)驗豐富,看林默這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再結(jié)合現(xiàn)場情況,他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幾分判斷。王虎是這片派出所的常客,什么德性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眼神清澈,說話條理清晰,倒不像是個混子。
“不管怎么說,涉及財物糾紛和輕微斗毆,都得回所里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xì)說清楚。”老警察語氣緩和了些,但態(tài)度依舊強(qiáng)硬,“還有你們幾個目擊者,也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其他人散了!”
林默沒有反抗,很配合地點頭:“行。”他順手將那根破公桿放回墻角的架子,動作自然得像是放下吃飯的筷子。這個細(xì)節(jié)被老警察敏銳地捕捉到了,心里更添一絲疑惑:用這玩意兒打贏了王虎?還贏了那么大的賭注?
瘦高個青年和幾個被點名的熱心圍觀群眾也只好垂頭喪氣地跟著。
警車呼嘯著離開,留下老張臺球廳里一片狼藉和議論紛紛的球客們。
“臥槽,真帶走了?”
“球神不會有事吧?”
“應(yīng)該不會,他占理啊!”
“快快快,看看誰錄了視頻!發(fā)我一份!”
……
城東派出所,詢問室。
燈光有些刺眼。
林默坐在椅子上,對面是那位姓周的老警察(周建軍)和年輕的李警官。
“林默是吧?本地人?做什么的?”周建軍翻開記錄本,例行公事。
“本地人,剛畢業(yè),還沒找工作。”林默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