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穿透醫(yī)院斑駁的窗簾,在江凡蒼白的臉上跳躍。昨夜的夢境如一團(tuán)迷霧,揮之不去,那些模糊的魂體記憶,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留下的疑問比答案更多。
“小懶蟲,小懶蟲,起床啦!”王震爽朗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靜,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親昵。
江凡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眼中還殘留著未散去的夢境殘影,“呃,現(xiàn)在幾點了?”她沙啞著嗓子問道,目光望向窗外,只見太陽高懸中天,將整個世界照得亮堂堂的。
“快十二點啦!”王震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幫江凡整理床頭的物品,“起來吧,我?guī)闳コ渣c東西。醫(yī)院觀察室不能一直住著。要是不介意,我先帶你回我家,我媽還能照顧你。”他的話語中帶著關(guān)切,卻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昨夜回派出所后,所里加班加點調(diào)查江凡的來歷,結(jié)果卻令人震驚——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孩,就像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沒有任何過往的痕跡。若不是她蘇醒后急切地要看手機(jī),他們真的會懷疑她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
江凡在心里暗自思忖:“仙女的身體會餓么?好像不會餓誒。”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世界沒有絲毫靈力的波動,而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產(chǎn)生任何饑餓的感覺。
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避免被當(dāng)成“怪物”送進(jìn)所謂的不正常人類研究所,她還是強(qiáng)打精神,笑著回應(yīng):“好。”隨后,她一骨碌坐起來,動作輕盈得如同一只小貓。
兩人并肩走在美食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構(gòu)成了一幅熱鬧的市井畫卷。
江凡全程心不在焉,她的思緒還沉浸在昨夜的夢境中。魂體離開冥界后的那段記憶,就像被人硬生生抹去了一般,空白得讓她心慌。更令她困惑的是,夢中魂體的模樣與她記憶中自己原本的肉身截然不同,可內(nèi)心深處那強(qiáng)烈的直覺卻不斷告訴她,那就是她自己。
她大膽揣測,或許離開冥界后,自己奪舍了他人的肉體,而這肉體,很可能就是修煉至半仙境后,渡劫時意外撞車“渡成仙劫”的星妤公主。
王震看著江凡只點了一碗糖水,心中暗自驚訝。他雖然沒談過女朋友,但也聽說過女生飯量小,可像江凡這樣,對美食街琳瑯滿目的食物都毫無興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而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觸及王震身上的警服后,都紛紛慌亂地移開,如同老鼠見了貓。
“你吃這么點不餓嗎?”王震忍不住問道。
“嗯,不餓,感覺吃撐了。”江凡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實則那碗糖水讓她的仙體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排斥反應(yīng),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在與身體抗?fàn)帯?/p>
王震無奈地?fù)u搖頭,“好吧,我?guī)阗I幾件衣服。”他單身多年,多少有些積蓄,原本以為這是個展現(xiàn)紳士風(fēng)度的好機(jī)會,卻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在女人街,一位熱情的服裝店大媽迎了上來,“可憐天下父母心,來我店里看看,這里的衣服一定適合您孩子!”這話讓王震尷尬不已,他才四十不到,難道真的有那么顯老?
江凡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促狹,故意應(yīng)道:“好哦,我們過來看看。”看著王震吃癟的樣子,她心中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愉悅。
店里滿是蘿莉裝,與江凡身上的仙女服風(fēng)格頗為相似。她眼睛一亮,精心挑選了幾套。
當(dāng)老板報出“一套兩千八,四套一萬一千二百”的價格時,王震差點跳了起來,“一萬多?你沒算錯吧!”他難以置信地喊道,自己五年買衣服的花費都沒這么多。
“一萬多很貴么?”江凡一臉茫然地問道。她一心修煉,對凡間的金錢毫無概念,在她的認(rèn)知里,一萬多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數(shù)字。
王震欲哭無淚,后悔自己當(dāng)初爭著搶著要照顧江凡。昨夜所里領(lǐng)導(dǎo)建議把江凡交給救助站,幾個男同事卻因她的美貌,爭著要自費照顧她,他仗著輩分大搶到了這個“美差”,如今卻覺得自己跳進(jìn)了一個無底洞。
他暗暗發(fā)誓,以后買的每一樣?xùn)|西都要留好發(fā)票,等江凡找到親屬,一定要找他們報銷。
付完錢后,王震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帶著江凡繼續(xù)閑逛,又買了三雙公主鞋。路過童裝店時,他看著那些款式相似卻價格實惠的童裝,腸子都悔青了。
逛完街,江凡察覺到王震的悶悶不樂,關(guān)切地問道:“王哥工作不順心么?”
“哦,順心。很順利!”王震咬著牙擠出這句話,心中滿是無奈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