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股不加掩飾的殺意,像兩根冰冷的毒針,刺破了老城區(qū)深夜的寧靜。
紀(jì)辰緩緩睜開眼,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反而掠過一抹夾雜著嘲弄的冷意。
林家?還是那個盤古營里的大人物?
來得倒挺快。
他非但沒有半分驚慌,心中那股因家庭瑣事而起的煩躁與無力,反倒在這凜冽的殺機(jī)刺激下,被沖刷得一干二凈。
太虛劍尊的靈魂,終究是為殺伐與斗爭而生的。
他嘴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將計就計的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
他非但沒有釋放出絲毫氣息去警告對方,反而將自己本就微弱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他調(diào)整著呼吸的頻率,長而舒緩,模仿著深度入定,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整個人如同一塊融入了黑暗的頑石。
對面的居民樓頂,代號“夜梟”的觀察者透過高倍夜視望遠(yuǎn)鏡,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目標(biāo)正在打坐,氣息平穩(wěn),沒有任何防備。”他對著唇邊的微型麥克風(fēng),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語調(diào)匯報道,“‘壁虎’,可以動手了。記住,一擊斃命,取走他身上的儲物裝備,立刻撤離?!?/p>
“收到。”
通訊器里傳來一個沙啞的回應(yīng)。
旅館樓下,那股陰冷的殺氣,驟然消失了。
并非撤退,而是潛藏。
那名代號“壁虎”的殺手,如同一只真正的壁虎,四肢緊貼著旅館斑駁的墻面,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僅憑著一雙經(jīng)過特殊改造,能牢牢吸附在墻體上的手套和靴子,悄無聲息地,在建筑物的陰影中向上攀爬。
他的動作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連呼吸都仿佛與夜風(fēng)融為一體。
他是一名頂尖的武師,浸淫刺殺之道二十余年,死在他手下的同級武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在他看來,刺殺一個傳聞中已經(jīng)修為盡失的少年,不過是牛刀小試。
很快,他便來到了紀(jì)辰所在房間的窗外。
他沒有選擇破窗,那是最低級的做法。他從腰間摸出一片薄如蟬翼的金屬片,輕輕插入老舊窗戶的縫隙中,手指微動,只聽“咔噠”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窗戶的插銷便被從內(nèi)部挑開。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驚動半點灰塵。
他像一縷沒有重量的青煙,從窗戶的縫隙中滑入房間,落地?zé)o聲。
房間里,那個少年依舊盤膝坐在地鋪上,背對著他,似乎對即將到頭的死神,一無所知。
“廢物?!?/p>
壁虎在心中冷笑一聲,對所謂的“聯(lián)邦英雄”充滿了不屑。
他緩緩抽出腰間一柄通體漆黑,沒有半點反光的匕首。匕首的刃口,呈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幽藍(lán)色,顯然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