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這些年在惠州,他的棱角早已被磨平,而眼前這個面容稚嫩,卻渾身都充滿著堅韌力量的少女,仿佛喚醒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望著那雙眼睛,徐昭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因為他發現陳九娘身上是有人格魅力的。
那種亦正亦邪,蓬勃向上,果敢堅毅的品質令他不由自主重新審視。
但他同時也明白,這個人的骨子里是惡劣的,甚至卑鄙。
徐昭凝視了許久,才伸手跟她碰了碰拳。
陳皎笑了起來,冷不丁道:“你知道什么叫黑吃黑嗎?”
徐昭:“……”
看吧,她骨子里就是奸惡的。
男色賄賂陳九娘
面對這么一個亦正亦邪的人,徐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可是他心里頭也明白,陳九娘是一茬星星之火。
外頭忽然傳來響動,二人同時扭頭,原是吳應中。他有事要商議,陳皎出去了。
話說要深挖薛大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時間去謀劃。
相較而言,把鄭縣令搞下臺則輕松得多。
大獄里的營生就是一條線索,只要把握得好,總能搞掉半數人物。
吳應中給陳皎出主意,讓她雙線并行,一邊查薛家,一邊查鄭縣令,如果不出意外,二者多半是有關聯的。
因為按照慣例,若商賈要在地方上立足賺錢,肯定需要官家庇護。
他到底混跡官場數十年,對里頭的門道吃得通透,陳皎采取了他的建議。
她讓胡宴找兩個機靈點的兵蛋子混入衙門獄卒中打探消息。不僅如此,還出公費讓他們上柏堂消遣。
胡宴知道她要搞事,積極配合,再無先前的牢騷。
當地的獄卒因著有進財的手段,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胡宴差兩名行事油滑的兵蛋子去柏堂勾搭獄卒,一位叫李士永,還有一位叫王學華。
李士永年長些,王學華還不到二十。
他生了一張娃娃臉,十四歲入伍,在軍營里已經廝混了五年,是蜀地人。因著有前車之鑒,斷然不敢接下這差事,說道:
“九娘子那個老仙人,這么兇悍的婆娘,百夫長讓我去柏堂嫖妓,萬一她割我雞又鳥咋辦?我還沒成親生崽哩,打死我也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