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問起當地的特色,好吃的或好玩的,想消遣一番。
劉縣丞忙一番介紹,陳皎聽得很認真,讓他緊繃的心情得到紓解。
一行人并未在縣衙耽擱得太久,陳皎趁著天氣好,去了一趟城郊。
南方丘陵地帶,大山多,不比北方平原。因著這些年南北交融,不論是手工還是人文,都得到飛速發展。
這邊普遍以種植水稻為主,年產量并不高,畝產不過兩三石,也就是兩三百斤,且還是風調雨順,深耕細作的前提下。
若是自家的地,扣除繳納給官府的三成稅收外,余下的才是口糧。
若是佃戶,那就更艱難了,不僅要扣除稅收,還得扣除租子,能得四成都不錯了。
從古至今,不論在什么時候,底層老百姓都是被剝削的階層。
縣城周邊有不少村莊,陳皎等人扮成普通踏青的百姓,身穿布衣,走進田間地頭。
一些村民挽著褲腿,彎腰在田里栽早稻,瞧見這群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吳應中似乎不太明白陳皎為何來此地,捋胡子道:“老夫心中困惑,九娘子何故差劉縣丞整理戶籍和田地?”
陳皎眺望遠處的山巒,回答道:“戶籍,可看清一縣的人口構成;田地,則可窺見該縣的土地兼并。
“倘若此縣老少青年皆有,田地也各有其主,那當地老百姓的日子多半還湊合。反之,則糟糕透頂。”
吳應中點頭道:“此言甚有道理。”
徐昭忍不住插話問:“看清楚這兩門有何用處?”
陳皎挑眉,“用處可大了。”
她并未細說其中的原由,倒是一旁的吳應中心中詫異,沒料到她居然對地方的行政一針見血。
一行人愜意閑游,陳皎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有心走訪鄉里,在村頭一農戶家討碗水喝。
那婦人倒是個熱心腸的,端出方凳來叫他們坐。
她的婆母則有些膽小,抱著孫子警惕地打量這群人。
現下家里頭的男人下地去了,公爹是石匠,在外干活,他們有自己的田地,日子勉強還能過下去。
陳皎特別關心村里的田地情況,隨口問了一嘴。
婦人是個健談的,八卦道:“咱們村里地最多的是村尾的秦家,祖上留下來一百多畝地,這兩年陸續賣了不少。”
陳皎好奇問:“何故賣掉了?”
婦人一邊縫補衣物,一邊說道:“前兩年他家的獨子闖了禍,吃醉酒打傷人,入了大獄。”
陳皎輕輕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