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擺在他面前,死路一條,他枯坐許久,再尋不到別的路,黑暗吞噬著他,暗淡無光,他本以為,他要埋骨在劍冢。不成想,他原來還是有路的。她給了他一條路,背棄黑暗,通往光明,他沒道理不識好歹,不知進退。
江離聲莞爾,“葉師兄還是依照舊列,稱呼我江師妹就好,不必見外。”
她的笑,讓人滿身的陰霾頓開。
葉星辭心下一松,從善如流,“江師妹。”
江離聲招呼他,“那就走吧,不過,在走之前,你要不要與太乙留守的弟子說些什么?”
葉星辭想了想,知道她身受重傷,行程隱秘,身邊只帶了席季禮和曲池喬,還是不被人知的好,以免透露其行蹤,引來麻煩和危險,他搖頭,“不必。”
他連自救都做不到,又如何煽動別人?如今他給不了別人前路。
江離聲扭頭吩咐席季禮,“走吧,我們去找鐘余元,查查他在哪里,他應該沒與裴檀意在一起。”
席季禮點頭,以神力驅使法寶,四人悄無聲息,離開了太乙。
離開太乙后不久,江離聲收到溫別宴傳訊,問她可吸納了靈脈。
江離聲嘆氣,“不曾,被裴檀意在不久前轉移走了。”
溫別宴一聽,就覺得不妙,立即說:“人界漢水的九九八十一煉魂陣,煉化的陰邪之力,被魔主吸納了,魔主已恢復了修為。”
他也是真沒想到,神主得了人界漢水的消息,迫于形勢,尋求魔域相助,反而助得魔主恢復了修為,而神主自己,卻沒能尋到神族遺落在太乙的本源之力。
江離聲聞言不覺意外,“八十一煉魂陣,外溢的陰邪之氣若無人吸取的話,定會為禍人間,被人吸收,怕是會變成不人不鬼,被他恰巧吸收,化為自身魔力,也是做了一樁好事兒。”
溫別宴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魔主如今又強了,而他們神主卻依舊弱,總讓人未免提著幾分心,他問:“尊上,如今您在哪里?我等去找您。”
“你們回神域。”江離聲吩咐。
溫別宴回頭看了一眼只吊著一口氣的秦封行,“怕是不成,我們從煉魂陣中救出了秦宗主,他奄奄一息,如今被我用神力吊著命,急需曲醫官救治。”
江離聲只能問:“你們如今在哪里?”
“已出了漢水,正前往太乙方向,與您匯合。”
江離聲如今沒往漢水方向,有神域魔域的人聯手,漢水之危必解,她去也幫不上什么忙,她扭頭問席季禮,“查到了嗎?鐘余元在哪里?”
席季禮搖頭,“還沒查到。”
葉星辭在一旁說:“我來聯絡他,景師兄臨死前,沒來得及對外傳訊,鐘師叔應該還不知我的情況。”
曲池喬頓時覺得,她干脆地殺了景言之,還是有點兒好處的。
江離聲點頭,“好。”
葉星辭給鐘余元傳訊,“鐘師叔,景師兄已去漢水,令我帶門中弟子,去尋您相助您一臂之力。”
鐘余元正在與裴檀意傳訊,傳訊牌的另一邊,傳來裴檀意咬牙切齒憤怒至極的聲音,“魔域唱了好一出空城計,我帶著七位老祖宗,白跑了一趟不說,還險些折在魔域的陷阱里,上百弟子,掉入萬壑深淵。原來風氏一族,尋求了魔域相助,衛輕藍帶著魔域的人,已悄無聲息到了漢水,破了大陣,這一局,我們又輸了。”
鐘余元聽的心驚,“宗主,漢水的煉魂陣,被他們毀了?”
“是,毀了。”裴檀意臉色十分難看,“誰能想到,魔域有一天會棄惡從善,助人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