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懷月在心中也惡狠狠地下定了決心。
如果洞源峰之行后,他仍然不能回去,即使冒著和這個假“雪林道人”撕破臉的危險,他也要請出師尊的劍氣,斬滅這個敵人。而且他也相信,師尊送給他的玉珪,一定是能保護他的。
下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后,祈懷月也能和雪林道人短暫地虛以委蛇。
“我會很乖的,師叔,想讓我做什么?”
雪林道人垂眸看向他,沉黑眼眸格外平靜,笑意安寧柔和得如同一個無害的病重公子。
“我想與你賞月。”
祈懷月:?
他已經做好了和雪林道人接下來腥風血雨,你死我活的準備,假“雪林道人”竟然說要和他賞月。
這人沒事吧?
祈懷月只能用其中肯定有陷阱來寬慰自己,才能勉強保持臉上的輕松笑容。
“好啊,師叔想去哪里看?”
雪林道人自然至極地牽起祈懷月的手,溫聲道。
“就在此處。只是月未圓滿,你若困了,可以睡一會,或是與我修煉,比劍都可以。”
祈懷月聽到后面半句,心控制不住地加快了一瞬。
修煉,比劍,是他和師尊在一起最經常做的事情。
難道是巧合……
后知后覺地感覺到雪林道人握住他手的指尖過于冰冷,像是沒有一點熱氣的冰塊,祈懷月縮回自己的手,假裝握劍道。
“那不如我們來比劍吧。”
和青年時期的師尊比劍的時候,每一次比劍都相當于一場酷刑折磨。即使青年師尊刻意留手,到最后他也總是格外狼狽。
雪林道人的劍法現在肯定比他的師尊更強,祈懷月做好了被雪林道人打得更加毫無還手之力的準備。
只是抱著試探的念頭,祈懷月看著欣然同意的雪林道人,還是鼓足勇氣拔出了自己的劍。
即使修煉同樣的劍式,修士的劍意也各有不同。
他內心的些許猜測,也可以在此時得到驗證。
最后的結果,讓祈懷月算不上松了一口氣。雪林道人陪他練劍時固然是與師尊類似的游刃有余,不傷他分毫,卻不是與他師尊一般的凜冽強勢劍意,而是更為綿長不斷,一招一式重重加壓,迫人于無形的深重劍意。
祈懷月不知不覺間完全投入了練劍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雪林道人已經停下手,甚至幫他輕輕卸掉了手上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