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心口的玉璧,祈懷月突然安心了幾分。
“……謝謝您。”
即使是幻境里的人物,一聲道謝,也是不妨礙的吧。
祈懷月遲疑地想著,心間的重石仿佛輕了幾分。
他仿佛對自己說道,也對著旁邊的諸承淵說道。
“我就在這里等我的師尊,哪里也不去。”
諸承淵看出了少年身上若有似無的對所有人都豎起的隔閡高墻,他從少年落寞卻堅定的神態中知道,祈懷月要等的師尊,是對他自身而言極為重要的人。
少年不往他這里看一眼,諸承淵只覺xiong膛間仿佛有若有似無的空洞擴大,他陡然站起,看向一旁看好戲似的孟玄素。
“陪我練劍。”
孟玄素強壯鎮定,“哼,你以為我會怕你這個剛入師門的筑基弟子?”
祈懷月從未聽過孟玄素與師尊這般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即使努力控制住神態,他還是忍不住往不怕死的孟玄素身上看了一眼。
孟玄素冷哼一聲,往后院走去。
諸承淵在經過祈懷月身側時,輕輕摸了摸少年的頭。
“我會幫你教訓他的。”
日頭一寸寸落下,祈懷月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耳邊一開始傳來孟玄素惱羞成怒的“再來”,“這一招是我疏忽了,下次我絕不會再讓你了”,到后來的“你練劍練累了沒有?”“我警告你,你最好見好就收,別逼我以后……”“你不會真把自己當他師尊了吧?”到最后的“別打了別打了,到底我是你師兄,還是這人是你師兄啊?”“我都認錯了還不行嗎?別照著臉打!”。
等到月亮掛上天空,望著格外圓滿的月亮,祈懷月不知道,為什么師尊還不來接他。
院門再次打開,孟玄素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如同下山猛虎一樣飛快地撲到老人面前,嚎啕假哭。
“師尊,您,您管管他啊,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模樣了?”
祈懷月忍不住偷瞄一眼,孟玄素的手背上有數條一看就是用力極大的深紅劍痕,男人臉上劍痕交錯,頗有種被人單方面照著臉吊打了幾個時辰的感覺。
祈懷月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笑意。
這幻境,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孟宗主竟然能被師尊吊打成這副模樣,如果他將這幅場景錄下,豈不是能成為外界孟宗主一大說不清的黑歷史?
不過,師尊怎么還不進來?
看著空蕩蕩的院門,祈懷月突然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