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睡吧。”
待祈懷月入睡后,劍尊久久地注視著床上的半邊空位,只覺那是無聲誘惑自己跌入的恐怖深淵。
他不是藺元魔,亦或者是蒼華封。
更不能成為他們。
于是接下來的十數天里,觀淵峰上的積雪,總是被寒列凌厲的劍光,削了一層又一層,終于露出多年前赤裸在外的地面。
而一覺醒來后,祈懷月也過上了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師尊,自己一個人修煉累了,就練劍,讓師尊指點劍招,到了入睡時分再和師尊打聲招呼,自然地爬到床上睡覺的生活。
每日的三餐,也是各有各的不同。
一開始只是靈米熬煮的淡味白粥,后來餐桌上多出了幾條烤得不是很好看的魚,幾顆讓人一看就覺得口舌生津,但祈懷月一眼就能看出身價昂貴的靈果,再過幾天,又多了幾道家常小菜。
祈懷月一點也不挑食。
在嘗到這不算難以入口,也不算美味的菜式時,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些菜或許是師兄們做的,有時他還會熱情地招呼師尊一起陪他吃飯。
只是師尊似乎同樣忙于修煉中,也很少答應他的邀請。
只有他自己全神貫注閉上眼修煉時,祈懷月才能感覺到師尊的目光,總是會停留在他身上。
可當菜肴變得越來越豐盛,祈懷月開始覺得一個人吃不完的時候,他忍不住朝師尊說道。
“師尊,這些菜的份量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您讓師兄們以后少做一點,或者不用準備我的飯菜,讓我習慣辟谷就好了。”
諸承淵突然淡聲問道,“懷月,你可是不喜歡這些菜式?”
祈懷月誠實道,“師尊,沒有啊,就是覺得……有點浪費了,我吃不完,而且成本太高了,師兄們都應該已經辟谷了,不用為我刻意準備這些。”
“不是刻意,只是……我乏悶之時,隨手做的。”
諸承淵的神情冷淡平靜,“你剛剛辟谷,不可一蹴而就,你儲物戒中的點心,應該所剩不多。”
祈懷月不由有一點點心虛,他確實忍不住在練劍休息的時候,下意識想吃點點心墊墊肚子,沒想到這都被師尊發現了。
一想到先前吃的菜還是師尊親自下的廚,祈懷月更為內疚。
“師尊,我以后,一定乖乖吃飯……然后,我很快就能辟谷了。”
然而諸承淵看向他,師尊修長而帶著涼意的指尖,輕輕撫摸上他的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