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息怒,池師弟他……不是這個意思……”
容明玦的反應速度最快,他幾乎立刻就猜到了師尊對池師弟的這股殺意從何而來。
池師弟怎么這么糊涂?
師尊最看重小師弟不過了,怎么可能允許池師弟越俎代庖,代他照料小師弟?
然而位于諸承淵恐怖殺意中心的池歸夜,脊背雖然被深沉如海般的威壓一寸寸壓下,聲音仍然無比平靜。
“師尊恕罪。我只是想為師尊分憂。我知道師尊愛護小師弟,可我是小師弟的師兄。如果真要有人親自照料小師弟,那也應該是我,不至于麻煩師尊。師尊覺得——此理有何不妥嗎?”
如果可以的話,容明玦簡直想跳起去捂住池師弟的嘴。
池師弟,快別說了,沒見師尊都想拔劍了嗎?!
而旁觀著這幅戰局的祈懷月,此刻一臉茫然。
發生了什么?
池師兄不是就說了一句客套話嗎?
為什么三個師兄都跪下了?
為什么師尊還真的去摸劍了?!
緊要關頭,祈懷月回過神,立馬牢牢轉身窩進了師尊懷里,抱住師尊的腰身,仿佛熊孩子一樣氣勢洶洶地宣示地盤。
“可我就是想要師尊照顧!池師兄,不準和我搶師尊!容師兄和盛師兄也不準,今晚我就要和師尊睡在一起!”
然而話一說出口,祈懷月就意識到:
……不好,他的戲有點過了。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師尊怎么可能同意和他睡在一起?
正想著怎么找補間,祈懷月卻收到了容師兄滿懷欣慰的“做得好”的隱晦夸獎眼神,緊接著容師兄和盛師兄就一人架住池師兄一邊,告退完就強行架著池師兄走出去了。
現在,房間里,只剩下祈懷月一個人被架到火爐上,像個大八爪魚一樣,抱住諸承淵的腰身,清醒地躺在師尊懷里。
祈懷月有點訕訕地看了一眼門,又有點訕訕地看了一眼師尊,不知道師尊什么時候才會說出,讓他從他身上滾下來的話。
然而直到紅燭燃盡,師尊也遲遲沒有開口。
諸承淵低下頭,昏暗的燭光中,劍尊長眉入鬢,眸若寒星,讓人只覺如冰雪寒風,不敢褻瀆的冷淡面容,帶著風雪般寒冷的氣息,一點點湊近他的面頰,祈懷月突然一陣恍惚。
等等,這不會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幻境吧?
然而直到劍尊的氣息仿佛無所不入般強行闖入籠罩了他整個世界,他才聽到諸承淵在他耳邊仿佛輕聲嘆息的聲音。
“懷月,睡吧。”
亮光完全熄滅,頭頂輕柔落下的,仿佛是溫和的吻,又像是指尖撫摸過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