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津的冬季漫長,夏天卻是稍縱即逝。
奔騰的布爾津河在此匯入額爾齊斯河,一河隔兩岸,自有兩重天,南岸是郁郁蔥蔥的河谷平原,北岸是逶迤秀麗的彩丘。
晚霞下,河面閃閃發光,映照在五彩灘各種顏色的巖石上,那么美麗。
又一隊杜爾伯特戰士騎馬到來,除了健壯驍勇的青壯男子,還有許多年輕的婦人姑娘們也騎馬前來。
瀚海軍的幾名教頭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這些女勇士。
來到西域,跟漠西各部的人混在一起久了,也漸習慣了這里的風俗人情,比如漠西衛拉特各部,不僅各部的牧民青壯男子都是戰士,就連年輕的婦人姑娘們也都是女勇士。
她們能騎烈馬,能開硬弓,甚至還能提矛持刀戰斗,據說在部落戰爭的時候,她們甚至能夠背著孩子在背上一邊騎馬一邊戰斗,她們是絲毫不弱于男人的勇士。
“難怪瓦剌當年被韃靼趕到漠北,又被喀爾喀趕到了漠西,仍然還能強龍壓制地頭蛇,把察合臺、葉爾羌壓著打。”
“這些游牧女子是真彪悍啊?!?/p>
“怎么著,老三,你看上哪個了?”
飛騎尉趙老三吐出口煙,熟練的吹出個煙圈,望著那群女人笑道,“還真別說,這種娘們挺帶勁的,合我胃口。有機會真要娶一個來!”
“老三你家里不是有一個了嗎?”
“這叫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何況我現在也好歹是正九品上的飛騎尉銜的軍官,又是在這西域駐防,索諾木策凌都督不是也讓咱們瀚海軍跑馬圈了塊地嘛,在布爾津河畔建個農莊牧場挺好,可老婆在中原老家也一時過不來呢。咱是軍官,可以納妾?!?/p>
趙老三老家河南的,現在只是個正九品上的飛騎尉,其實可以看的出他不屬于從龍首義那批人,屬于加入明軍較晚的一批。
他其實原本也是崇禎時的軍官,后來兵敗從了闖賊,然后又在地方加入了土寨勢力,后來改編為團練,反正經歷十分豐富,能夠一路到如今也算了得,或者說以前也是個兵油子。
之前被編入先鋒軍入陜甘平亂,最后一路到了西域,成了瀚海軍的武官教頭,正九品上階,品級雖說不官,但在瀚海軍那屬于大明調來的教頭,所以待遇較好。
索諾木策凌這個都督,還特意給他們跑馬圈地,在布爾津河兩岸劃地給他們。
老三是聰明人,有些油滑,卻也知道時代變了。
先鋒軍的大多數人,現如今都轉為陜甘地方屯鎮、團練,少數進入省巡防營,還有一些如他這樣本事過硬的調進了西域新設各軍做教頭、武官等。
老三挺喜歡布爾津這地的,銀色的阿勒泰山,綠色的草場,清澈的布爾津河與額爾齊斯河,上游的福海,下游的玄池,這地真是美的讓人心醉,相比起老家河南,一望無際平原,連山包都難見的一個,嚴重人多地少,他喜歡這里,索諾木策凌給他的那塊地,是真不少。
有山有水有林子有草場,也還可以種些糧食,養些牲畜,蓋個院子,會很愜意。
他心里打著小算盤,家里先不接來,在這邊先納個小,最好是納個蒙古當地人,如眼前這些杜爾伯特女勇士就不錯,這樣也能有利于他在當地立足,跟本地的杜爾伯特蒙古人打好關系等。
“老三說的有道理?!逼渌鼛酌涔僖灿行┬膭?。
他們多數人之前都是河南陜西等地的團練,再往前點有的是明官軍有的是闖軍流賊,有的是土寇,還有些是降清的綠營,反正也都是亂世人吧,如今中原終于安定,他們這群人也算是暫時安穩,不少人也托朝廷的福,由軍隊做媒娶了媳婦。
人人都盼著能夠安穩,能夠老婆孩子熱炕頭。
之前陜甘平亂,先鋒軍沒少搶掠,多多少少都發了點小財,多數人在陜甘各地安置落戶,或為屯鎮或為團練或是驛卒等,他們這些來西域的多數是沒家小的光棍居多,既有本事也沒牽掛,選調入西域各軍,心里自然也想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