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皇帝出奉天,移駕濟南。
大張旗鼓,毫不掩飾,一路公開喊出進軍北京的口號。
御衛的。
這種旗牌,本身就是以前虎符的演變轉化。
旗牌的最大作用,就是提督軍務,軍前得便宜斬殺。
臨陣督軍,必賴旗牌。
尤其是文官,不論是總督陳潛夫還是巡撫錢肅樂,又或戰區的各分巡,甚至兩省的巡按們,沒有旗牌,在軍中就沒有半點軍權。
鄭遵謙一上來,三位中軍捧著尚方劍、都督印、征虜左將軍印,這就是他行營統帥的權威所在。
而再來八副旗牌,更是提醒所有人,他這都督不光有劍印,也還有旗牌,憑這八面旗牌,軍中沒有旗牌的,他都可以先斬后奏。
“諸位,坐!”
鄭遵謙往那一座,身后劍印旗牌環練,威嚴自生。
他人高馬大,雖然也不過三十來歲,可打小任俠豪氣,自以義社起兵立義興軍以來,也是軍功赫赫。
一身鐵甲,外面斜披一件飛魚袍,紅臉長髯臥蠶眉,倒好似關羽復生,岳飛再現。
鄭遵謙沒急著開口,而是坐了好一會,才又起身,帶大家向濟南方向行禮,然后才拿出一份皇帝詔令,向大家宣讀。
宣讀完。
“本都督受圣人賞識信任,委以重任,統領中原行營,勢必破城滅賊,不敢辜負君恩。諸公或世受國恩,或為今上所識拔于草莽,均應同心戮力,以報陛下?!?/p>
“本都督統兵,最重軍紀,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陛下厚餉供軍,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潁州圍了快兩年了,陛下愛惜將士們的性命,不愿意拿人命去填壕,寧愿多花時間和錢糧,但咱們是軍人,該拼命的時候便不能怕死,否則對不起這糧餉,更對不起圣皇。”
“圍兩年了,城里的勒克德渾雖然頑強,但早有線報,韃子也早斷糧了,他們被我們圍的水泄不通,早就沒了援助。糧沒了,吃馬,馬沒了吃老鼠鳥雀,最后草根村皮都吃光了,他們吃人。
可他們就是不降,如今潁州猶如一座鬼城,聽不到半點聲音,那是因為他們把除了滿城里的韃子外,其余人都幾乎吃光了?!?/p>
鄭遵謙的訓話也很簡單直接。
“韃子派了輔政王尼堪南下關中,去請吳三桂孟橋芳等,準備再拼一次,集結陜西湖北的兵先救南陽,再來潁州,我們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三天,我只給大家三天時間,如今諸軍齊聚,是時候拿下潁州了?!?/p>
“御營的還有幾鎮人馬正往這邊來,趕往徐州、開封、洛陽,總不能他們從山東遠道而來,咱們連個潁州兩年都還拿不下吧?
還得等他們來幫忙,甚至是讓吳三桂他們來潁州?
那咱們的臉面呢?”
“戰斗的任務部署,已經定下了,各鎮各協標,都接到任務,按任務完成就是,誰要是玩忽軍令,作戰不力,本都督有劍印旗牌在,所有總兵以下,皆可先斬后奏,總兵以上也要嚴劾治罪,絕不寬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