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逼死我們啊。”
許家大宅子里,剛從總督衙門歸來的一眾人唉聲嘆氣。
“天下哪有這等事情的?這新朝要補征前朝的稅?”
“是啊,這還加三餉,他們知不知道三餉是哪三餉?遼東都沒戰(zhàn)爭了,征的哪門子遼餉?”
“之前一某也是加兩分銀,怎么現(xiàn)在變?nèi)至耍俊?/p>
“咱們不能就這樣任其宰割吧,給北京上書。”
許范學一直陰沉著臉不吭聲,“這三餉征收本就是北京攝政王之意,之前張總督也已經(jīng)下令要征收的。”
大家沉默。
有人忍不住道,“之前明軍入杭,他們搞這些玩意,我們還說他們這是失心瘋,可現(xiàn)在這些韃子比他們還瘋。”
“別亂說,李遇春鄭繼武潘映婁算什么韃子?他們連漢軍旗都不是,都不配跟韃子稱奴才。”
“那咱們怎么辦?要是要點銀錢還好說,可現(xiàn)在哪弄糧食去?”
“要不派人去余杭去紹興買糧,或者去蘇松買糧,先應(yīng)付眼前這差事?”
有人反駁,“不說現(xiàn)在這糧食高的離譜,就算有錢現(xiàn)在也未必買的到糧食,而且他們還要這么多,根本是無底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許范學好歹是生七個兒子中三個進士的牛人,一番思慮過后道,“現(xiàn)在來看,李遇春等不愧貪婪之名,而且他亂世丘八出身,十分兇殘,咱們不能對著干,只能順毛摸。”
“這次看樣子他們也確實是缺錢沒糧,才找咱們,而且這次不只針對我們,他們是故意拿著明軍開的催糧單子找我們要糧,且是向整個浙江各府縣的百姓征糧補稅,所以我們不能帶頭對著干,否則到時出頭的椽子先爛。”
“先順著,想辦法趕緊交一筆銀子,然后盡快弄點糧食交上。數(shù)目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得先把這態(tài)度擺出來。”
“哪弄糧去?”
“你家現(xiàn)在吃的糧哪來的?”許范學沒好氣道。
“黑市上來的。”
“黑市上的糧哪來的?”他又問。
“余杭和錢塘江上來的,大多數(shù)還是之前從這邊運走的糧。”
“那不就是,糧還是有的,只是價格較高,但現(xiàn)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咱們身家性命的問題,我算看出來了,那李遇春也好鄭繼武也罷,根本就是無賴,故意跟咱們耍渾呢,咱們胳膊拗不過大腿,不能跟他硬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