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巡林員走過來問陳艾卅在找什么,說這邊特別容易失足掉下去,讓他注意腳下,陳艾卅順口就回答了在找一棵樹,一棵他和童寬七年前就種下的那棵樹,可轉念一想,陳艾卅又對郭響開了口。
“斷層的下面,搜救隊有下去過嗎?”
郭響看著他,沒回答,搖了搖頭。
他已經不想去問為什么了,太危險了也好,沒必要也好,掉下去了必死無疑也好,童寬的命是命,可別人的命也是命,陳艾卅沒有立場責怪任何人。
“對不起?!惫懲蝗徽f了一句。
陳艾卅笑了一下,“別說這個,不吉利?!?/p>
他成了一個迷信的人,他不想在找到童寬之前,聽到任何一句可能會放棄的話。
又走了一會兒,陳艾卅突然停住了腳步。
現在是早晨,這一切和當時在記憶里的太像了,他好像看見了那個缺口,突然就來了一股勁,他回過頭對郭響說就在前面,跑過去的時候甚至被地上掉下來的樹枝絆倒了,陳艾卅沒有在意,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繼續往前沖,終于在斷層邊上停了下來。
沒有樹,這里是個缺口,但沒有樹。
但他記得這里,他和童寬七年前種下那棵樹的地方。
陳艾卅蹲坐了下去,他閉上了眼睛,心里痛得幾乎沒辦法呼吸,他摸索著這里的土地,也沒有最近脫落的痕跡,應該是……七年前,這棵樹就沒有活下來。
好像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在土里面,陳艾卅用手來回蹭開表面的土,把手里的東西拿了起來,因為森林里的潮氣和風,上面已經沾染上了太多的泥土,他把這東西舉起來放到了陽光下面,皺著眉不確定是什么,難道是童寬放在這里的衣服撕下來的布條?
想到這里,陳艾卅立馬站了起來,拿著這個東西走到郭響面前。
“給我一瓶水,我發現了個東西。”
郭響看著他,皺著眉說,“這什么?”
“不知道,但應該是布,”陳艾卅說,“童寬肯定來過這里了,我確認一下這是不是他留下來的?!?/p>
“這里就是你們一起來過的地方?”
陳艾卅都有些疲于回答了,就點了點頭,“水?!?/p>
郭響從隨身的包里拿了瓶礦泉水開了蓋給他,陳艾卅接過去就朝著手里的東西一頓沖。
水落在布條上的時候,帶著布條上的泥濘,直接弄臟了陳艾卅的手,可他沒有在意,一邊沖還一邊用手擰一下,剛剛沖出了一個角,陳艾卅就停下了,他拿著礦泉水瓶子的手有點顫抖,他趕緊把瓶子遞給了旁邊的郭響,聲音直接啞了,“拿著?!?/p>
童寬到哪兒都會帶的毛巾,掉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