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多么神奇,趙林雁帶走的那個長的像宣文林,被留下的那個反倒更像她,長大后的賀此勤很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賀此勤長大了,可是有些東西在他們兄弟之間仍然存在,比如爭寵,比如他們之間前所未有的默契。
宣贏想,真是巧了,他也算得上是一名珠寶設計師。
“賀叔叔。”宣贏笑的乖巧,一張不輸趙林雁精致的面孔上閃動著無辜,“我來到你們家,也需要改姓嗎?”
所有人都在這一秒里沉默了下來。
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耳中響起一陣不適的尖銳噪音,宣贏眼皮突然狠狠地抖了一下,他將喉嚨里的堵塞咽回去,臉上笑意褪去:“客房在哪里?我真的困了。”
他身上的那種尖刺忽然消失了,楊如晤低頭看他,宣贏垂著眼睫,臉上神色難辨。
“宣贏,自己家,不要住客房了,媽媽給你收拾了房間。”趙林雁小心翼翼地說。
宣贏偏頭咳嗽了一聲,對她笑笑,重復兩個字:“客房。”
趙林雁的不合時宜再次出現,重復又說不要住客房,楊如晤及時攔下她,對宣贏禮貌退讓:“我搬。”
鬧劇一般的爭執讓宣贏如愿住進所指的那間房,楊如晤東西很少,來回兩趟,直接挪到了原本給他安排的那間房,斜對面,落地窗,能想象出來采光不錯。
宣贏想換的值,因為楊如晤的房里有一個視野很好的陽臺,他原來那屋沒有。
想想還挺抱歉的,宣贏打開行李箱,心情很愉快地哼了一段音樂。
出發之前除了必備物品,只帶了兩套衣服,一套換洗,一套睡衣,宣贏把壓在衣服下的藥盒剛掏出來,聽見有人在外面敲了兩下門。
宣贏重新把衣服蓋上去:“進。”
楊如晤進門,站在門邊:“需要幫忙嗎?”
宣贏很難形容楊如晤到底算什么性格,他既可以直白地說出趙林雁的不妥之處,讓宣贏誤以為被幫助,然而他扭頭就能扯下相安無事的表象,表達出宣勤不在是宣勤,他是賀此勤。
“我只有幾件衣服。”宣贏說,“不需要。”
楊如晤站著沒動,單手插著一側褲兜:“幾年前叔母出過車禍,后來神經就變得特別敏感,當時醫生診斷因為車禍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不時會出現焦慮或者抑郁情緒。她的說話方式與行為也受了影響,并沒有特意針對你。”
看來他不光遺傳了趙林雁的容貌,還遺傳了她的神經質,宣贏用指尖點了下埋在衣服下的藥盒,笑著感慨:“還真是一家子神經病啊。”
楊如晤皺眉,似是對他的言辭不滿:“她沒有故意針對,但你是在故意為難她。”
“看的挺準。”宣贏也不惱,“你不做警察可惜了。”
楊如晤直起身走過來,頗有些縱容地對他笑了下:“確實可惜,我只是個律師。”
這間屋子很寬敞,床尾與床側均擺著一只沙發,宣贏坐下:“看來律師挺掙錢,豪車豪宅隨便住。”
“還好。”楊如晤沒有深入解釋,“生活足以。”
話說到這里就沒什么能聊的了,畢竟不熟,宣贏自問也不是話多的人,如果不是楊如晤主動敲門,他可能連看一眼這個人的興致都沒有。
“我要睡了。”宣贏趕人。
楊如晤點頭,臨走前指了指衣柜一角:“里面有臺小型加shi器,新的,需要的話自己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