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一直守到天黑時分,也沒有請動他那個爹。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一個人先回去。他剛把騾子拴到樁上,潘金蓮便迎了出來:“你怎么自己回來了,你爹呢?”
玳安哭喪著臉回道:“五娘還問呢。爹不但不回來,還踢了小的幾腳。說哪個再叫人接,就罵那個狐貍精。”吳月娘也很無奈:“這個不講理的!你不回來也就罷了,怎么還打小廝啊。”
孟玉樓有點不服:“你打小廝就算了,不能連我們也罵吧?我們又沒有招惹他。”潘金蓮連忙指明原因:“都是那個yin婦攛的!”這回沒有人附和,指向太明確了。
潘金蓮繼續聲討:“要說我們這位爹也真夠傻的,他以為人家是愛上了吧?常言說得好,‘船載的金銀垛,填不滿的煙花寨。’做婊子有幾個是真心的,人家愛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潘金蓮正千yin婦萬yin婦地罵得痛快呢,沒想到李嬌兒悄悄尋了過來。本來她想聽點新鮮事的,這樣一來就不好進去了。進去了就得吵架,吵翻了還怎么相處?
可她心里又氣恨難平,這女人怎么這么可恨!西門慶包過的婊子多了,為什么要單單罵她侄女?這分明是針對她嘛!可今天是沒法較真了,等到以后有了機會,再和她慢慢算賬。
偏偏潘金蓮又不檢點,她剛罵李桂姐是小yin婦,過了沒一會兒,又把琴童悄悄召進了房里。你讓老娘獨守空房是吧,老娘就給你戴頂綠帽子,讓你當一輩子烏龜王八蛋。
琴童竟然不敢上,抓住褲腰帶死活不松手:“五娘,您不能這樣啊,爹知道會打死小的。”潘金蓮眼睛一瞪:“那你老在我面前轉悠干嗎?逗老娘玩啊?”
琴童紅著臉解釋:“其實,我想求您把春梅賞給小的。”潘金蓮依舊抓著不放:“做你娘的春秋大夢!春梅是你爹的心頭肉,比老娘還受寵呢。”說著便要用強。
別看琴童嘴上在拒絕,下麵已經硬得跟鐵一樣了。可他心里就是再衝動,也不敢進行實操。畢竟是自己的主母,一旦被別人發現蛛絲馬跡,將死無葬身之地。
潘金蓮已經探摸到了,拉著他硬往房里拽。都興成這樣了,還他媽的裝純。誰說女人不可以強暴別人?只要把他推倒了,剩下的就是一掀裙子的事。
就這樣一個拉一個躲,把頭發都扯散了,但琴童還是不肯屈服。琴童的力氣比她大多了,扒住門框死活不肯放。搞得最后潘金蓮也灰心了,只好松開手錶示放棄。
琴童捂著頭發剛要開溜,又給潘金蓮喝住了。她伸手撥下一根金頭簪,遞到了琴童手上:“你看你披頭散發的,那模樣能出門嗎?給人看到還不知怎么編排呢!”
琴童隨便挽了一下頭發,便急急忙忙逃了出去。結果剛出門就撞上了秋菊,嚇得他頭都不敢抬,紅著臉跑掉了。這模樣最容易惹人聯想了,當晚秋菊便告訴了來安。
她的本意并不是散佈謠言,只是單純地喜歡來安,想與心上人分享秘密。結果來安又去學給玉蕭,玉蕭又學給蘭香,蘭香又學給元宵。一來二去,便傳到了李嬌兒的耳朵。
李嬌兒咬牙切齒地發狠:“你這不要臉的yin婦!看我這回怎么收拾你。”她擔心一個人沒有說服力,便跑去約了孫雪娥,還添油加醋說了許多細節。孫雪娥早就盼著這一天了,當即跟著她去了上房。
吳月娘反應比較謹慎:“這種事不能光聽下人亂說,必須親手捉到才行,不然會惹出亂子的。”李嬌兒冷笑道:“既然大姐不肯過問,那我們只有告訴漢子了。”
吳月娘兩手一攤:“你們怎么說都可以,但千萬不要扯上我,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李嬌兒連忙表白:“大姐請放一萬個心,您就當我們沒有來過。”說完便拉著孫雪娥走了。
回到房里她又有點猶豫,這件事太過重大。萬一扳不倒潘金蓮,以后麻煩就大了。潘金蓮是什么人,人家連親老公都敢殺,何況是冤家對頭?讓她放棄又不甘心,畢竟是機會難得。
就在她著急發愁的時候,她弟弟李銘過來了。李銘和她長得非常像,但比她“高挑苗條”。皮膚水花白凈的,看著比女人還女人。她問一下家里情況,便迅速轉到這件事上。
李銘小心問道:“你有什么證據嗎?”李嬌兒攤攤手說:“我能有什么證據?只知道她給小廝一根金頭簪。”李銘立即站了起來:“這就夠了。回去我就跟桂姐說,讓她把事情透給爹。”
此時李桂姐還很單純,對這種雞爭鴨斗的爛事興趣不大。因為是自己姑姑託付的,她不得不有所交待。李桂姐是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