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上前把他視線擋住,問:“白沙爾?我記得你不是說這邊已經沒有你能探索的知識,打算前往南極了嗎?”
一下被問題拉回注意力的白沙爾放過了探究艾沃克德的想法,回答道:“原本計劃如此,但在臨走前,我聽說你打開了門扉之間,就想著來埃及看能不能碰到你——不過,我也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你了。”
他原本是想潛入金字塔內部做完最后一次探查后,去用器械占卜下伊茲的方位,再去找人的。
“我想知道你經歷門扉之間的感受,越細致越好。”既然遇見了,還談到正事,白沙爾直接徹底無視了伊茲身后垂著眸似乎毫無存在感的艾沃克德,毫不客氣地提出要求。
也大概知道對方性子的伊茲不緊為他捏了把汗,也對伊斯人這種狂熱的求知欲感到無奈。
對的,白沙爾是伊斯人,準確來說是他的意識是伊斯人,來自一個宇宙中唯一號稱征服了時間,樂于與其他種族交換意識,以去往各個時間點、各個地方學習當地知識的偉大種族。
而判斷一個人有沒有和伊斯人交換意識,一般情況也比較容易,看他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性情大變,滿世界到處亂跑去研究一些聞所未聞的知識就行了。畢竟伊斯人從來沒有也不屑于去扮演原身的性格。
而被交換走的意識也不用太擔心,伊斯族是一個相對和平的種族,交換意識是需要雙方都同意才會進行,并且只持續五年。而交換走的意識也會來到伊斯人的身體之中,安全地居住在伊斯人的城市里,它們還慷慨地允許該意識探索城市,隨意地學習一些超前的知識。
所以盡管在回去時它們會清除掉所有關于意識交換的記憶,但還是有些瘋狂的人十分樂意與它們交換意識,為了賭最后清除記憶時伊斯人操作失誤沒有清除干凈之類的,畢竟這也有先例,不然人類也不會知道存在這么個種族,在現代也不會發展出專門的教團為它們提供協助。
伊茲當時就是這么個人,他觀察許久,主動找到了白沙爾,就點破對方身份,主動提出了交換意識的請求,暗戳戳想去研究下伊斯人的知識。
但很可惜,折騰了老半天,最后還是失敗了,還弄壞了人家一臺機器,讓本來都快離開白沙爾身體的伊斯人又不得不多呆幾年。
但伊斯人倒沒有生氣,因為對伊茲能直接干燒機器的奇怪體質的好奇已經壓倒了怒意。而有個能跳出人類思維的存在來幫他研究自己的情況、補充自己的理解,伊茲自然也樂意,一來二去居然還結交出跨種族的友誼(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
當時伊茲為了報答對方的幫助,也許諾過如果自己找到了答案,會如實告訴他。
有關外神的情報,對哪個種族都是珍貴無比,伊斯人不信仰任何神祇,但也尊敬那位知識的主人,想要獲得更多有關祂的信息。
知道了對方來意,但當著艾沃克德的面說太讓人尷尬了,伊茲還沒有超脫到丟掉羞恥心,所以他向艾沃克德說明情況,得到準許后帶著白沙爾到了一個小坡上交談。
白沙爾不太理解他的做法,因為在他看來這個距離并不能阻擋聲音的傳播,伊茲聳聳肩暗示他別問,至少做個樣子給他留點羞恥心。
于是白沙爾也跳過這個疑惑,繼續問他門扉之間的情況。
伊茲也沒遮著掩著,細致地講述了遍他在其中的經歷。
“那你身上的時空異變節點解決了,那位有說到底是什么造成你身上的異變嗎?”白沙爾在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報后問起了伊茲自己的情況。
在他看來,伊茲應該是無意識中經歷過時空亂流而導致的身體時間節點異變,所以機器在這個時空找不到其存在。
“自然解決了。不過原因,算是你推測的那樣吧,我也無法說清楚。”對這點伊茲卻是含糊道,把穿越看作時空亂流造成的也不是不可以,況且他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他感覺在門里應該還發生了些事能解答這個問題的,但他似乎忘記了。
“好吧。”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白沙爾扶了扶眼鏡,“你身邊那人是什么情況?”
“艾沃克德先生嗎?”伊茲的重讀了下他的名字,顧他而言說,“他是神秘界官方派來管制我的,也指導我練習魔法——你知道我以前是無法自己發動魔法的。”
“你也知道我在問什么。”白沙爾不高興地說道,“看起來像是個人類,但里面絕對有其他東西……”
伊茲沉默地看著他。
白沙爾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等等,他叫什么名字?”
伊茲給了他一個眼神。
對方眼睛睜得比剛剛看見伊茲還大,讓人極度懷疑會不會從眼眶里掉出來,他手上虛握了兩下,也不敢去看那個方向,只能驚訝地把伊茲掃了好幾遍,原本如機器音的聲音有了點起伏,“你……我……嘖,”他看了看不存在的手表說,“我本來要去南極的,現在趕飛機都有點晚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