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冷血的殺手,是不可能刺出十一刀的。
「微臣是覺得,王爺您的事也是大事。」我低聲道,「賬目,微臣幫您查?」
寧王也微傾著身體過來,笑得意味深長,「行啊,怎么查?」
「今夜子時,咱們夜探戶部浙江清吏司公房,如何?」我挑了挑眉。
「行啊。」寧王抱臂看著我,冷笑,「那就不見不散。」
夜半,月黑,風急。
寧王姍姍來遲,他盯著我一身夜行衣,扯了扯嘴角。
「王爺,咱們從后面爬墻,您先上,微臣給您扶梯子。」我指了指圍墻邊靠著的梯子。
寧王將拿出手的大門鑰匙又放了回去,坦然地登梯子,「那就勞駕姜大人了。」
我給他扶著梯子,他一腳踩著我手指,我疼得嘶了一聲。
他有鑰匙不用,這么寬的梯子還踩我的手指,他要不是故意的,我能把這一帶墻皮都吃了。
他低頭看著我,「踩著你手,你怨本王?」
「哪敢啊,」我給他掃了掃鞋面,「王爺的腳沒硌著就行。」
寧王盯著我,輕嗤一聲。
進了浙江清吏司公房,里面伸手不見五指,我抬腳勾踢了墻邊的矮凳,凳子骨碌碌滾起來,聲音在靜謐的夜里被放大。
「哎呀,好可怕。」我轉身就抱著寧王的腰。
「姜堰!」寧王薅我,「滾!」
我將從他懷里順來的鑰匙塞進桌縫里。
「王爺,微臣不是膽小,其實是護駕呢。」我抬頭看著他,他吹亮了火折子。
我們離得極近,他將火折子懟著我的臉照著。
爾后,他露出個寒意森森的笑。
「王爺,您笑起來真好看。」
我仰頭看著他,夸得極其真誠,發自肺腑。
寧王笑容一僵。
我見好就收,趕緊松開他,在幾個桌子上找賬簿。
寧王揉著眉心,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前年的賬,當然已收在柜子里。」
賬本找到,我盤腿坐在地上,翻看賬本。
忽然脖子上一涼,寧王正用一把刀抵著我。
「太子讓你接近本王的?」他冷冷地道。
我小心翼翼轉過來,湊過去抱住他的腰,淚盈于睫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