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囑邵夫子看守嫌犯,和沈昱直奔鳳聲所說之處,果然找到了一本手冊。
手冊證實聞青山已被秘考隊收編,所害之人,皆為斂財,如宋娘子是為奪其書鋪,以便收集《步天歌》相關奇書。
方寧找到聞青山與秘考隊往來書信,恍然大悟,“原來刺殺真是聞青山的安排,信中言若招攬失敗,我等難離文山縣。”
沈昱不禁感慨,“此股勢力如此猖獗,必盡快鏟除。”
“看。”方寧雙眸生亮,從手冊封皮的夾層中,取出一張畫滿奇異符文的紙,正是一張《步天歌》殘頁。
道聽
初春時節,地凍天寒。
白雪皚皚,萬物俱籟。
駕車在前的白馬打了個響鼻,噴出兩股熱氣,青年抽了一鞭子,車輪骨碌碌碾過路上的薄冰。
車內的人搖搖晃晃的昏睡著,懷中的手爐熱烘烘的,暖和著這一方天地。忽而,馬車停下,眼前厚重的簾子被人掀開一道縫,寒風驟然從外頭灌了進來。
方寧是被這一陣寒風驚醒,她打了個寒顫,抬眼才見探身進來的是在外面駕車的師兄。她趕忙示意沈昱去看還在
酣睡的邵夫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后便悄悄起身,將懷中的暖爐放在師叔手邊,這才掀了簾子出去。
“師妹,我們隨著你推演出的殘頁方位一路走,此時已經越過黃河進入秦地了,”沈昱手持地圖,將他們如今所在的方位指給方寧看,“前面不遠就是岐縣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城中休整幾日。”
據方寧從步天歌敘錄推演,接下來缺少的那張殘頁應大致指向的是冀州直沽寨,因而如今一路北上。她從沈昱手中接過地圖細看了一番,才發覺他們已經快走完北上的大半路程了。
她將地圖還給沈昱:“如今天色未晚,就換我來駕車吧,師兄也進去去休息一下。晚間我們再找地方落腳。”
沈昱應了一聲好,正要掀簾進去,卻聽聞遠方傳來雜亂的人聲。
他手一頓,放下簾子,轉頭尋聲望去,卻見一路人馬從旁邊的大路上趕來。
“是什么人?”方寧警惕地摸向了袖間。
沈昱仔細聽著他們言語,辨別出幾個字來:“瞧著模樣,應該是外地來的商販。”
那一行顯然也看到了他們,有領頭模樣的人拍馬上前:“我們是從隴西來的鹽商,敢問小兄弟是哪里人啊?”
沈昱遠遠朝他們作了一揖,進而佯作失落之態:“在下本冀州人,沈姓,與族中阿叔在南邊做生意。近日聞得家中喪訊,才與阿叔和舍妹一道北上奔喪。”
那人見沈昱言辭懇切,且二人衣著樸素,便信了七七八八。
“節哀啊,”他聞言嘆息一聲,抱拳自我介紹道,“粗人姓范,單字一個況。略長你們幾歲,你們喚我范大哥就是。行路罔罔不可知,你們人少,不如與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