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沅笑意盈盈道:“大白天的,親王殿下這一身裝扮,也不怕惹來他人窺探?若是叫人猜出了身份,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她語調散漫,卻帶了明顯的嘲諷之意。
被揭破身份的棠溪靳停下步伐,短暫的兩秒后,他從寬大的斗篷底下探出白皙修長的五指,掀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深邃冷漠的眉眼。
很難想象,擁有純血金烏血脈的北烈親王會是策劃天曜星事變,導致永曜帝國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
一個從泥沼里爬出來的人,好不容易擁有了滔天權勢,竟不想著擁護維系,而要將之推翻?
怕是永曜皇來了,都猜不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與那雙銳利逼人的金紅色眼眸對視,時一沅莞爾:“怎么不說話?連月不見,親王殿下被人拔了舌頭,變成啞巴了嗎?”
此番冷嘲,再不若昔日在狂獅星扶著傷痕累累的司諭,笑著喊她大哥的模樣。
姬青沅此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偏司諭一頭扎進去,被騙得團團轉還樂在其中。
棠溪靳未語,依舊冷淡的注視著她,似乎想透過這副極具欺騙性的皮囊看到眼前人真實的靈魂,窺探她所有的想法。
清風拂面,吹起她銀灰色的長發,耳畔樹葉沙沙作響,壓過了兩人間的暗潮洶涌,帶來和煦的涼。
良久,棠溪靳說出了此行的
吃吃吃(159)
得知左臂上的金烏詛咒與棠溪澤有關之前,
時一沅的確沒有認出如今大權在握的北烈親王是當初那個被人關在狗籠子里,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少年。
二者的境遇相差太大,
且當時的少年精神力泉破碎,
還有多年累加的舊傷,
即使得到最優的治療,
也不可能恢復到完美無缺的狀態。
更甚者,他只是棠溪澤肆意取樂的玩物,別說是得到治療了,
在對方死后是否能活下來都成問題,不存在讓她惦記多年的價值。
若非詛咒源于棠溪澤的力量,
時一沅也不會想起當年那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進而懷疑棠溪靳是昔日那個戾氣橫生的少年。
那時候,
她出薔薇訓練營不到半年,
只有超凡二階的戰力,即使有塞勒斯和小玖兩個幫手,
并借助薔薇圖騰的力量,
也無法用萬全的手段殺死身為頂尖超凡三階天賦者的棠溪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