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從前的自己共感更強了,這次的不適感比上次穿越更強烈許多倍。饑寒交迫,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侵蝕著他的每一分力氣。
不僅如此,他還覺得自己身體極度虛弱,他的四肢沉重如鉛,頭腦也昏昏沉沉,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了。
然而,圣子的職業素養卻像一根無形的支柱,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堅定不移地保持著行如松坐如鐘的風范,絲毫沒有動搖。
只是,他還是難以自抑地感到難受。
也有人紛紛議論:“圣子看起來好像愁眉不展呢……”
“你們不知道,圣子素來如此?!?/p>
“大概是憂國憂民,心系黎民吧!”
……
白情心想:不是,我只是餓了累了困了。
白情離開了祭典,但也不能放松,因為他身后還綴著十六個侍從。
十六個侍從,就是三十二只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背影。
所以,他的脊背也不能有半點松懈,必須一直如拉緊的弦一樣。
身為圣子,要和天地溝通,所以他的觸感總是比常人敏感,也因為這樣,他總是很不舒服。
赤腳踩在冰冷的長街上,細微的砂石在他腳下滾動,如一把把細小的鐮刀。
冰冷的風吹過他薄薄的衣襟,鉆進他脆弱的皮膚里,擾人心神。
他卻是習慣了,只是悶悶的,看著前方。
白情行到宮門前,目光一定,一道人影赫然映入眼簾,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
“太子……”他抿緊嘴唇。
但見蓮生太子一身單衣,金冠已摘下,長發披散,跪在地上,似是在待罪。
白情心中一緊,站定在不遠處,吩咐旁邊的侍童:“伯勞,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伯勞點點頭,立即小跑著前去探問。
過了一會兒,伯勞小跑著回來,神色凝重稟報:“敵軍來犯,太子請戰,圣上不允?!?/p>
“圣上為何不允?”白情張口問道,眉頭緊鎖。
伯勞嘆了口氣:“古蓮開放在即,圣上認為,只要等花開許愿,就什么都有了,何必去打仗呢?但蓮生太子說,如果放任敵軍攻城而不管,便會有無數黎民百姓受罪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