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也有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擺擺手,說:“算了,你們去吧?!?/p>
應知禮道了聲告辭,便要帶著白情離開了這個屋子。
白情與應知禮并肩走下樓梯,剛邁出幾步,他忽然像是被什么念頭絆住了腳,停下腳步,不自覺地抬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頰,眉頭微蹙:“可是……大少爺明確吩咐過我,要我恢復原本的模樣?!?/p>
他腦海中閃過景蓮生那張寫滿冷漠不滿的臉龐,心中暗自揣測:感覺他不太喜歡這張臉……
應知禮邁步上前,指尖搭在白情的面骨上,細細感受了一番,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淡然一笑:“賢侄,你似乎原本就差不多是這個模樣?!?/p>
白情也略感驚訝:“是嗎?”
“倒也不能完全肯定。我雖略懂骨相復原之術,但這樣的術法也只能復原個大概,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睉Y緩緩說,“不過,根據你的骨相來看,你的模樣應該與現在相差無幾,至少也有八九成的相似度?!?/p>
白情也有些意外:原來我本來就長這么好看???真不愧是我啊。果然古人說“相由心生”是很有道理的。
白情隨應知禮回到景宅,走過池塘,就聽到風搖葉動。
白情把目光投入池塘,又看到池塘之下的淡淡綠色,忍不住問:“這是什么?”
“這是古蓮要長起來的前兆?!睉Y回答道,又抬手做出請的手勢,“景蓮生就在里頭,你自己進去和他溝通吧?!?/p>
白情抿了抿唇,整了整衣冠,抬腿往西屋里走。
他輕輕推開西屋的門扉,屋內光線幽暗,僅有一縷微弱的光線從半掩的窗欞間溜進,勉強照亮了室內的輪廓。
靠墻擺放著一張金絲楠木制成的圈椅,其上端坐著景蓮生。
景蓮生仍是赤眸長發,一套黑色壽衣,襯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更是蒼白如紙,毫無生機可言。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個存在,都會驚恐地大叫“白日見鬼”!
也只有白情一下就雙眼冒愛心。
景蓮生的目光碰觸到白情后,旋即涌起冷意:“看來你并未把我的話聽進耳里。”
白情正想辯解,還未及開口,就有滔天戾氣鋪面而來,幾乎要把白情壓垮。
頭頂像是有千斤重擔猛然間壓了下來,讓他的脊椎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摩擦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開來。
白情咬緊牙關,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極致,努力在這股幾乎要將他摧毀的壓力中尋找一絲生存的縫隙,心里卻非常明確:景蓮生長得有多好,脾氣就有多壞?,F在要是不趕緊辯解,只怕真的要被五馬分尸。
白情拼盡全力,氣沉丹田,咬緊牙關,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了四個字:“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