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禮緩緩開口:“這個血絲鐲,其實并不能算作是會傷人的邪物。”
“不是邪物?”白情好奇地抬頭,下意識地望向師父,尋求答案。
師父嗝了一口二氧化碳,才答道:“真正邪異的血絲鐲,是指那些原本好顏色的鐲子吸收佩戴者的精氣,滋養出血絲,最終整個鐲子都會變成鮮紅色。而你這個血絲鐲中的血絲,卻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也從未擴散,想必是那位名叫景蓮生的人,在臨終前泣血注入其中吧。”
“正是如此。”應知禮點頭表示贊同,“這血絲鐲,原本是景蓮生的陪葬之物。”
“這是……他的血絲……”白情認知到這個事實后,看著鐲子的目光都變了。
那條曾經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血絲,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蛻變成了一道絢麗的彩虹,閃耀著世間最浪漫的光芒。
他握緊了這個鐲子,仿佛能感受到景蓮生的氣息。
師父卻并未打消疑心,追究般地問道:“這個就算了,但是景水芝讓我徒弟去吃倒頭飯,用陰物,行白事禮,又是什么道理?”
頭都掉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應知禮緩緩說,“按照景蓮生的意思,是選一個八字和他相合的人住入西屋,戴上了血絲鐲的話,就能讓這個活人不容易受景蓮生的戾氣傷害。至于選擇壯年男子,也是出于同樣的考慮。按照計劃,在景蓮生回魂的第二天晚上,他會現身,跟這個男子進行自愿為原則的交易。”
“自愿為原則?”師父饒有興味地問道。
應知禮回答:“雖然方方面面都考慮了,可以保證這個活人不會因為陰婚而受到傷害,但這種事情還是以自愿為原則最好。因此,景蓮生會許諾這個活人景家的一半財產作為回報。”
“首富家的一半財產?”師父笑著說,“這樣的交易,恐怕很少人能夠拒絕。”
“原本是這樣計劃的……”應知禮說著,目光流蕩到白情臉上,“只是沒想到會選上了我的好侄兒。”
“你可拉倒吧!”師父毫不客氣,“別人就算了,你和白情見面的時候,能看不出他是活尸?你看出了,還把他帶進景家,是什么意思?”
應知禮淡然一笑,答道:“實則是與賢侄相談甚歡,頗有一見如故……”
“你打住,”師父斷然打斷,“你就說實話。”
應知禮說道:“我瞧那景女士似乎心有所圖,如果真的招了一個活人入局,恐怕會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當我遇見賢侄,感嘆真的是天意使然,一切都是緣分,實在妙不可言。”
白情想到景女士那一系列安排,也實在覺得古怪:“是啊,她給我安排的那些食物和儀式,都是往吸人陽氣、破人命宮的方向使勁兒的。得虧我是活尸,要是個活人,真是大大的受害!”
應知禮頷首:“不過,景蓮生剛回來兩天,還不知道景女士有這些舉動。他只見到了你,覺得你不符合陰婚條件,昨晚有些粗暴地請你離開,還請你見諒。”
“什么見諒不見諒的?”白情笑笑,又對應知禮說,“既然大少爺只是想要一個溝通陰陽的橋梁,其實活人和活尸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吧?說起來,我這個活尸比活人還好一些,至少忌諱還少一些。他也不用擔心累及無辜了。”
想到大少爺原來為那個陰婚活人打算了這么多,又是送泣血古董鐲,又是送景家一般財產,白情不禁戀愛腦baozha:他可真是我見過最善良最美好的厲鬼啊!
應知禮回答道:“事情的確是這樣的。我也深勸過他,一時半會也沒找到合適的活人人選,如果賢侄肯行個方便。”
“我行,我方便,我特別能行方便……”白情簡直要跳起來答應。
應知禮卻一笑:“景蓮生今日叫我來,就是特地來找你的。”
白情一聽,可以說是心花非常怒放了:“是嗎?他讓你來找我……”
應知禮說:“是的,他讓我來找你,說他昨日驅趕你的時候稍嫌急躁,實在有些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