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攸不說話了。姜蘅還以為他是無話可說,然而仔細一看,卻發現他只是在垂眸沉思。
沉思什么呢?
姜蘅暗暗思忖,正想旁敲側擊一下,賀蘭攸突然抬眸:“找到了。”
他大步走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前,抬手敲了敲樹干,語氣輕快地詢問姜蘅。
“這就是柘樹。要砍嗎?”
……好像被他躲過去了。
姜蘅收斂思緒,點了點頭:“砍吧。”
傍晚時分,姜蘅和賀蘭攸終于回去了。
她發現賀蘭攸雖然沒什么邊界感,但人其實還不錯。
整整一下午,他一直在陪她找木材,做苦力。
除了柘樹,他們又找了其他幾種適合制弓的樹木。那些樹大部分都很粗壯,有些還特別高,即使只需要砍下一截樹枝,僅憑姜蘅一人,實施起來也很困難。
但賀蘭攸是修道之人,這種事對他來說就像掰斷筷子一樣簡單。
有他在,姜蘅一下午幾乎沒出力,甚至都不需要將成堆的樹枝扛回來——賀蘭攸那個其貌不揚的扁布袋比她想象得能裝多了。
除此之外,她也了解到了一些關于賀蘭攸的事情。
比如他其實不是家中獨子,而是雙生子之一。他那個妹妹就是另一個雙生子,不過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他也不知道妹妹還記不記得他。
“據說雙子之間都有感應,就算她不記得你,等見了面,也會想起來的。”姜蘅安慰他。
“是么?”賀蘭攸笑了笑,“那就希望她快點感應到我吧。”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回到竹樓。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溫岐從竹樓內走出。一抬眼,便看見了并排而行的姜蘅二人。
姜蘅也看見他了,抬手揮了揮。
“……怎么是一起回來的?”待姜蘅走近,溫岐才微微低頭,略為困惑地問道。
姜蘅怕他多想,連忙道:“回來路上剛好碰到,就一起走了。”
賀蘭攸瞥了她一眼,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但溫岐卻沒什么反應。
“先進來吧。”
他像往常一樣牽起姜蘅的手,將她帶進竹樓,卻一眼沒看賀蘭攸,仿佛他只是一只無人在意的流浪狗。
賀蘭攸眼神微妙,自顧自跟了進去。
姜蘅走了半天,早已渴得不行。她來到桌邊,正要喝口水,溫岐卻沒松手,拉著她直接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