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吟夜說,“沒人教我。”
微生弦:“怪不得。”
微生弦在畫陣,吟夜就在邊上閑閑說話。
仙門弟子都穿著飄逸道袍,他披一個大氅,一副失血過多的蒼白面孔,沒人覺得他應該做事。
何況,還是窮通觀主,傳言中手眼通天的人物。
“我長大的那個地方叫千燈樓。”吟夜說,“青樓,你去過么。”
“本道長是正經人。”
“也就是聲色犬馬,男盜女娼。當然,本觀主那時候也不是什么正經的人。”吟夜笑瞇瞇的。
“聽說過。”微生弦畫完一筆,看了一眼戰局最顯眼的地方,他們二宮主向來遇強則強,和玉樓打了這么一會,已經不怎么受光陰界域的影響。
“聽說就是玉樓把你從千燈樓里救出來,送去了窮通觀。”微生弦說,“順理成章,你就成了上清山的走狗。”
“沒意思。”吟夜說。
“聽著像是機關算盡后,才會說的話。”
“微生宮主,是個有意思的人。”吟夜笑得格外真心。
“可惜了,交淺不言深,何況道不同。”微生弦繼續畫他的陣,“觀主,下輩子做個好人,到時再手談一局。”
“很是。”吟夜點頭。
弟子們聽不懂他們到底在打什么機鋒。沒關系,只要葉二宮主打不過玉樓真人,所有人就會死在這里,聽得懂或聽不懂,都無所謂了,他們很平靜。
這樣的平靜中,突兀聽見吟夜觀主說了一句話。
“他不會敗。”吟夜說。
——仿佛是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說給他們聽。弟子們悚然抬頭,卻只見吟夜觀主靜靜地,依然是那副聽不見也看不清的樣子。
離淵也很平靜。
架打得這么熱鬧,還可以不再踐行君子之風,幾個人打一個,現在連沈心閣都下去幫他師父了,沈心閣竟然可以一次召出七道天雷往玉山頭上劈,他卻還是只能在這個屋頂上。
為什么?
因為還有一個鬼帝在這里。他要看著君韶柳。
他覺得君韶柳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