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灼覺得不對,一定有他的道理。
離淵同樣如此覺得。
許是和這人在山上一起待得久了,不自覺總把他當做不近人間煙火的明珠仙露,其實并不是。
山下的事,這人處理起來也像他的劍法一樣干脆利落。
真是奇怪的人。
那雙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可他其實什么都懂。
于是他靜靜跟著葉灼,保持著自己的存在,這個人好像不太需要別人幫忙。
鎮子太小,沒過多久三人就看了兩句尸體,一個墳頭,摸清楚了三位死者的來龍去脈。
醉鬼死得干脆利落,沒什么可說,死后家中氛圍一派輕松,迎接仙長時都面帶笑容。
東邊說是老死的那位老人,似乎是兒孫不堪侍奉之苦,斷了幾天的食水才導致此事,如此事端并不歸他們管,報官了事。
西南幾個聽見鬼叫的街坊,聽見的實則是人哭聲,孩子的母親是已經哭過了,孩子的父親人前卻沒能落淚,最后半夜找了個地方偷偷哭泣,不幸還是被他人聽進耳中。
這一樁事也探明,葉灼看見離淵在他身后不遠不近地看著這一切,靜靜地。
心有五蘊六毒,身在凡塵火獄,區區四百戶的山間小鎮尚且如此,不知這龍現在是否還覺得人間有趣了。
離開此處后,便是往街尾走去。
“葉灼,”離淵忽然喊了他一聲,“我感覺到了,鎮上氣息確實有一點古怪,像幽冥濁氣。”
“幽冥濁氣?你見過?”這詞似乎能形容葉灼心中異樣感受。
“去鬼界的時候見過,有些像。”
葉灼不由得又說出那句話:“……你真能跑。”
風姜聽他們說話,不知道為何總是想笑。
只得另起話題。
“街尾的鄭娘子我認識,她和她父親每天早上捕魚,歸來售賣,他們生意不錯,家境算是殷實了。”風姜一邊走,一邊說,“若今天有黃骨小魚,我們就買些回去養著,等微生出關,讓他幫忙做了來吃。”
說著走了進去。
店面整潔,不同的魚擺在不同的大甕里,新鮮捕的,都還活著。
“鄭娘子,那種一指多長的黃骨小魚,今天有么?”風姜說。
“有呢,今兒剛撈一大網——哎呀,風仙長!這兩位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