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灼抬起眼,淡淡看著他。
眼瞳里像是終于恢復了些許意識。
像是朝開暮合的睡蓮花,一天中最盛的時刻,那些華美的蓮瓣會漸次搖曳散開,如同灼目的流霞。
等到暮色四合時又會輕輕收攏,并不展示自己的內(nèi)里。
而現(xiàn)在,確實是夜色漸深了。
“龍離淵。”就見那人眸光冷淡,“整整一天,你為什么不運行功法?”
這人!
離淵長這么大,從來沒聽過如此無理的質(zhì)問。
“分明是你意識不清,先散了功法,”離淵說,“雙修功法我一人運轉(zhuǎn)又有何用,自然散了。”
葉灼蹙眉:“我散了你就不會停下?喊醒我再試便是。”
“?”
那是可以停的么?從未有過如此說法!
而且,喊你就真會清醒?
離淵就當葉灼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
他不說話,葉灼當然看得出這龍在想什么,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想停下。
葉灼頓時惱火:“你到底想不想修?”
“自然是想。”離淵伸手給他把衣服披上。
不清醒的時候怎么樣都可以,清醒一點就開始不悅,這人真是。
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又去用手指去撥開這人的凌亂鬢發(fā)。
果然手腕被拿住了。葉灼面無表情看著他。
離淵從未見過脾氣這么壞的人。
但是想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這人受不住的時候蹙眉的神情,還有往他肩上咬出來的印子。
對人族來說,好像真的會很辛苦。脾氣壞一點也是應當。
離淵用另一只手撫他臉頰,指腹蹭了蹭那人薄紅的眼角。
“好吧,那就算都怪我。”離淵說著,目光中流露微微苦惱,“但是我想停也不能,信香又不是只對你有影響。”
信香沒有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放,等放出來了,又不知道怎么收。
——他們龍族長輩,這樣都能放心把龍崽放出門去?
葉灼深呼吸一口氣,道:“你就不能在龍界多待十年,把你的信香能收放自如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