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沒關(guān)系。”微生弦說,“你只要回答我,好,或不好。”
“不好。”葉灼答得很干脆。
一陣風(fēng)起,瓊花瓣紛揚落下,卻沒有一片落在葉灼身上。他就那樣坐在原地,手指握著瓷白的酒杯,酒杯里映出的倒影比月光更薄冷。
微生弦:“那我回去了。”
轉(zhuǎn)身后,身后卻又傳來那人清冰瑯玉般的嗓音:“你有心魔執(zhí)念?”
“若有,你又待如何?”
葉灼冷冷打量著他,神色陰晴不定。
“你若想效仿道宗那個……”葉灼一時沒想起那位首徒的尊姓大名,繼續(xù)道:“今后就不必再來了。”
“才過幾天,你不會連那東西的名字都忘了吧?”微生弦連連搖頭,嘆息,“看,沒心沒肺的,睡你有什么意思。”
葉灼不發(fā)一言,只是靜靜打量著他。
對視間,微生弦忽地笑了,神色輕松許多:“好啦,你且放心。本道長只是偶逢情劫,又不是色欲熏心。既沒有心魔,亦不是執(zhí)念。”
“得之失之都是命中如此。既是劫數(shù),我自渡就是。”
話音落下,天地間一陣極玄妙的氣機(jī)涌起,環(huán)繞在白衣道人身畔,澄凈如秋水。
損耗大半的修為,竟在剎那間復(fù)蘇如初。
微生弦得意揚眉:“好了,這不就渡過了?可見像本道長這樣的天縱之才,不在苦修,而在頓悟。”
葉灼朝他一舉杯。
微生弦微笑,而后飲下杯中酒。
這酒極烈,可稱百年不遇。兼有那人對飲,更是千載難逢。
可惜了,沒能嘗出是甜是苦。
微生弦走后,葉灼一個人喝酒。
夏大師窖里挑出來最烈的酒,他喝水一樣,面不改色飲下三杯。到第四杯時,高處傳來一聲冷笑。早有預(yù)料似的,葉灼僅用余光往那里淡淡看了一眼。
有人自最高處的檐角飄然下落,一個黑袍華美的挺拔身影向他走來。
不遠(yuǎn)處,寒潭水似有感應(yīng),隨著來人的腳步一波一波掀浪拍岸,如碧海潮生。
龍生而馭風(fēng)雷水電。
在十步之外站定,離淵抱臂看著葉灼。
“真想不通,”他說,“一個又一個,怎么會喜歡你這樣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