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油鋪我是聘了族里的一個叔伯,府城那邊也得留人,這回你們運輸隊去府城,小尺哥你幫我留意一下運輸隊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柳小尺欲言又止。
“說到人,我現在就能給你推薦一個,寶兒,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孫阿牛?”
孫阿牛就是柳家村那個瘦得跟竹竿似的少年,趙豐年自然記得,上回在縣城慶功宴上,他還上前以茶代酒來感謝趙豐年,人比以前開朗多了。
“小尺哥想要推薦他?”
“你可能不知道,阿牛哥身世挺可憐的,他爹是當年北邊打仗鬧饑荒逃難的,到了柳家村才定下來,結果他十歲那年人就去了,他娘在族里的幫扶下把他拉扯大,也落得一身毛病,家里的田地都賣光了治病,他就幫人家干活給他娘買藥,孝順不說,還懂回報,這一路上學東西也很快,腦子也靈活,其他人倘若去府城,怕是還要考慮道家里的人,倘若是阿牛哥,他沒什么牽掛,到時候直接把孫大娘一起接過去反而方便無牽掛了。”
趙豐年思索一番,這樣一聽,孫阿牛確實是比較合適。
“不如這樣,下回回來的時候,寶兒你再考察考察他,找他談談?”
趙豐年便笑了,“看來小尺哥出去一趟,果然大有長進了,人也成熟了不少。”
小尺笑著撓頭,“以前待在家里不知道,出去一趟才知道做生意那么多門門道道,多虧了大力叔幫我,否則我肯定做不好的。”
“大力叔的提攜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小尺哥你有這方面的天分又愿意學,我跟大力叔也說了,這一回就要放手讓你自己做了,他會在一邊看著,你只管放心大膽往前走。”
柳小尺感動不已。
這回運輸隊直接從趙家村離開。
運輸隊離開后,趙豐年便接到了顧子升的帖子,邀他去縣城參加一場文會。
到了地方趙豐年才知道是府城的周學政組織的文會,連顧家村的顧小秀才跟陳家灣的陳秀才都來了。
“上次一別,你竟又弄出了一個紡織廠來,實在是英雄出少年。”
上回見面還是趙豐年考中秀才宴請那會兒,顧家村兩位顧夫子帶著賀禮上門,都為趙豐年感到高興。
顧秀才上回又參加了一次鄉試,依舊榜上無名,他笑稱往后只當一個教書先生,但是今日在這里見到他,趙豐年便知那句“教書先生”才是戲言了。
趙豐年問候了幾句顧老秀才,兩人交談了片刻,陳秀才這才上前搭話。
“陳夫子有禮。”
陳夫子回了一禮,笑道,“趙秀才院試那篇文章老夫反復研讀,還讓私塾里的學子通讀背誦,實在是精辟。”
趙豐年自是謙虛。
“趙秀才太過謙虛了,不知趙秀才今日可帶了文章來,也好叫我瞻仰一番,我近日有感而發,偶得了一篇文章,還想讓趙秀才品評一二。”
“陳夫子言重了,我一介后生,比不得陳夫子耕耘不輟。”
顧秀才也笑,“你確實是后生,可后生可畏,是要把我們這些人都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