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說:“因此比其他生靈更為可貴的地方在于,我們更能及時的反省自己的過錯,并且迅速的將之修正。當我們回顧歷史,我們曾無數次驚愕的發現,我們犯下了相同的過錯,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接近正確。我們始終在犯錯,而后修正的道路上前進,這使得我們在尋找理想世界的旅途中分外艱辛,然而在他的另一面,是我們都比上一次更加接近理想中的世界。仙黨的建立同樣是一次修正,它將
“吳天”
前輩莫非與謝蘭幽是……故交……
小謝自睡夢中驚醒,
她周身上下隱隱約約的環繞著一種灼熱的痛感,那感覺便猶如幼時不懂事,爬到灶臺上讓火燒的鐵鍋燎了一下一般。
她坐起身,
披上衫子下了床,
走到床邊,將窗戶推開。
窗外明月當空,
清風徐徐,
種滿蘭草的花圃里不時傳來一聲蟈蟈的叫聲,滿天的星子都已沉睡在這靜謐的夜空中。夢中帶著頓悟的不舍和被灼燒的疼痛已漸漸遠去,微風吹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浮動著絲絲的涼意。
就像之前無數次的在夢中醒來一般,
她已記不得到底夢見了什么,留下的唯有不知為何的堅信和恍然大悟般的難舍。
小謝頗為悵然的嘆了一口氣,在長久的夢與現實交錯的的迷惘中,
她已習慣了不再去追尋夢中虛幻卻真實的迷離。
她離開窗邊,正打算再回到夢鄉中去,忽聞“咯啷”一聲,
打破了安詳的夜晚。小謝將胳膊套在袖子里,
系上前襟的衣帶,推門出去。
東廂的燈亮著,此間主人寂寞的剪影映在窗上,小謝穿過鋪著鵝卵石子的小路,
到了東廂門口,
抬手叩叩門扉,問道:“前輩,發生什么事了嗎?”
此間主人冷淡的聲音自內中傳出道:“沒什么,只是失手將果盤打翻了?!?/p>
此間的主人名叫吳天,
和數百年前那位無天佛祖的姓名讀起來一模一樣。小謝方到京畿天悅城,因故找不到住所。也是兩人有緣,屢次碰見,吳天知她難處,便留她暫時在這郊外院子里小住。
小謝聞言,“哦”了一聲,解釋道:“我聽到聲音,所以過來看看,打擾您了?!?/p>
吳天道:“無妨,你回去休息吧,嘶……”小謝聽到這熟悉的倒吸冷氣般的聲音,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動作已先于心思,上前一步,強行將門推開,抬腳踏了進去。
吳天坐在正對著門的桌邊,桌上的油燈中火苗搖曳,他那雙手在昏黃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小謝倒吸了一口氣:吳天那雙手就像是被巖漿蹂躪過的土地一般慘不忍睹,大塊大塊的紅色結痂,牢牢地生在那雙手上,龜紋般的皸裂布滿其上,夾帶著黃色膿水的血從中汨汨流出。
沾著血跡的銀色的托盤、藥瓶和繃帶被打翻在地。吳天微微皺著眉頭,額上冷汗涔涔,他的牙縫中傳來壓抑的吸氣聲。小謝見此情景,不由駭了一跳,好在她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只消片刻,便醒過神來,上前一步,彎腰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坐到吳天對面,將弄臟的繃帶撕開,把能用的放在一邊,伸手握住吳天的手腕。
吳天腕處微微用力,將手抽回,冷淡道:“不要你管?!毙≈x看看那尚在流膿的雙手,嘆了一口氣,輕聲勸道:“以前輩現下的情況,要如何一人換藥呢?我并無惡意,請您不要抗拒?!?/p>
吳天微微皺眉,抬頭正要說話,小謝已打開藥瓶,再次出手,強行拽著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拽了過來,用繃帶將膿水擦去,吳天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小謝毫不留情繼續擦拭。待將膿水擦凈,小謝將無天的手捧到唇邊,輕輕在傷患處吹了兩口氣,然后將藥粉撒在上頭,拿了繃帶將他的手纏起。又將他另一只手也拿過來,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