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哼了兩聲,說道:“我早就瞧出你是妖來了,既然敢給你,我就不怕他們來找麻煩。”
藍衣少女點頭道:“是是是,你自然是不怕的。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不要同我計較啦。”
西王母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這事就這樣罷。”
這時畫面幽出現一道波紋,慢慢擴散開來,謝蘭幽只覺眼前一暗,畫面倏爾消失不見。她等了一會,不見圖畫重新出現,便睜開眼睛,西王母正坐在云曦宮廂房的椅子上,靜靜地瞧著她,見她睜開眼睛,問道:“你都看到了?”
謝蘭幽點點頭,道:“山人聽說這位前輩曾經射傷娘娘,以要挾求取天池水,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西王母長嘆一聲,道:“世人以訛傳訛,本就屢見不鮮。何況她為保護我,刻意誤導旁人,以至此事越發不見真相。”
謝蘭幽道:“那位前輩并不在乎,娘娘也無需如此在意。”
西王母道:“我并不是來跟你說這個。”
謝蘭幽道:“山人明白。但山人不明白,娘娘究竟想說什么?”
西王母拂開耳邊垂下的發絲,躊躇了片刻,才道:“謝蘭幽、謝蘭幽,你為什么會叫這個名字?”她這話說的又低又輕,恍若喃喃自語一般,若非謝蘭幽凝神細聽么,簡直要給錯過去。其實這個問題夜深人靜有閑暇時,謝蘭幽也自問了好幾千遍,可也始終得不到答案,只好拋開不去想,到如今聽西王母如此問來,只能苦笑不已。
西王母并不要她回答,只是低聲說道:“你們兩個人,相貌不同,修為不同,出身更是迥異,只是我今日見到你,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了這樁舊事。或許除了謝蘭幽這個名字,你給我的感覺……與她十分類似吧。”
謝蘭幽想起自己上次為這位前輩背得的鍋,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西王母見了忙安慰她道:“謝蘭幽好似一生都呆在三界縫隙,沒怎么履足三界之內,這世上知道她的人并不多,便是玉帝王母,只怕也不知道,你不必太擔心。”
謝蘭幽道:“我還以為我早給別人看破了呢。”
西王母搖搖頭道:“我一直很擔心她被人抓去,也一直在探聽她的消息,不過,那次在魅婀宮,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天庭曾經通緝過她,可除了她來自三界縫隙,是個穿藍衣的少女之外,一無所知。這以后也沒有再聽到過有關她的消息,似乎從那之后她就不知所蹤了。”
謝蘭幽這才放下心來,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喧嘩之聲大作。她和西王母對視一眼,兩人一起跳起,出了廂房的門,玄素二女守在門外,西王母問道:“過了多久了?這又是怎么了?”
玄女垂手道:“娘娘已經和謝姑娘談了七七四十九天了。”
謝蘭幽心中一驚,不敢相信自己沉入慧眼觀看過去的這會功夫,竟然過去這么久了。
素女道:“聲音剛剛傳來,還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青鳥已經去查探了。”
西王母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一只通體青色頭生鳳翎的三足鳥自外面飛進來,落在地上變作一個少女,向西王母道:“娘娘,是孫悟空,孫悟空從太上老君的八卦爐里跑出來了。”
西王母聞言長嘯一聲,豹子赤焰自旁奔出,西王母翻身上豹,一拍豹臀,赤焰絕塵而去,謝蘭幽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后奔到兜率宮,只見宮門大開,整座宮殿好似狂風過境,沒有一處完好,丁甲力士個個倒在地上直叫喚。兩人進了煉丹房,但瞧見八卦爐給人蹬倒在地,老君倒栽蔥一般摔在爐邊,其余物什零零碎碎的灑落一地,整間丹房都慘遭蹂躪。
謝蘭幽上去將老君扶起,瞥見他袖子里有一個銀晃晃的金剛琢,上面系著那似曾相識的捆仙繩,心道原來之前暗算那猴子的就是你啊。
老君好容易爬起來,見到宮內宮外一地狼藉,想到自己這兜率宮不知是不是風水太壞,連著遭了兩次大劫,頓時扶著老腰欲哭無淚。
西王母見他無事,立刻一夾豹腹,叫赤焰轉個身,奔了出去。謝蘭幽跟了出去,剛跑了兩步,便見到孫悟空擎著碗口粗的鐵棒,乒乒乓乓的從南向北一路打來,只打得九耀星官閉門不出,四大天王無影無蹤。
余下眾仙將他圍著,間或與他斗上兩招,卻是不敢近身,饒是如此,仍有人不斷從人人群中被拋出,跌在地上連聲shenyin。
西王母騎在赤豹身上,居高臨下的遙望戰況,只見眾仙漸漸抵擋不住,戰團余下的人越來越少,且逐漸向凌霄寶殿的方向移去。她笑道:“這猴子要去找玉帝算帳。”
謝蘭幽道:“你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