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麻煩您先帶方姨去包扎一下。”葉云樵向沈佩蘭說道。
沈佩蘭點點頭,正要上去扶方曼儀離開。
方曼儀卻固執地搖了搖頭:“我要把它寫完。”
“曼儀!你流了這么多血,還寫什么字!”
“這份字帖,我不一定再有機會親手臨摹它。”方曼儀語氣微弱卻堅定,她的手還試圖去拿起筆,執拗的眼神讓人難以反駁。
她可能沒有再看到這副字帖的機會了。
場面一時焦灼不已。
葉云樵沉默片刻,下定決心,終于開口:
“方姨,您先去包扎。我幫您寫完。”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方曼儀覺得這么質疑小輩有些失禮:“不好意思云樵,我只是……”
“只是你能行嗎?剛剛不知道是誰還吹牛呢。”趙冕自動把她的話補完,心中愧疚的情緒一掃而光,開始嗆葉云樵。
沈佩蘭此時也皺眉:“你不要擅作主張。”
葉云樵不搭理趙冕,而是認真地看著方曼儀。
最終,方曼儀被他堅定的眼神說服,緩慢點頭:“好,那就交給你了。”
沈佩蘭連忙帶著方曼儀和趙觀安離開。
聽到這邊的動靜,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見到葉云樵說要幫方曼儀臨摹完剩下的部分,討論聲此起彼伏。
趙冕在看妻子傷勢還是看葉云樵的笑話之間,選擇了留下來。
他抱著雙臂:“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什么,別把曼儀的作品毀了。”
葉云樵不理會他,在書案前站定。面對眾人目光,深吸了一口氣。
先檢查了桌面上的宣紙,幸好沒有被污染,又小心地將碎片收拾干凈。
然后垂眸,神色漸漸沉靜下來,回憶起當初寫的內容。
那一夜,他的手指被凍得僵硬,卻仍舊執筆不肯停寫。
他在無邊孤寂中書寫,不為人看,只為存證——
存證他的信念,他的堅持,以及絕不回頭的抉擇。
那其實是段很痛苦的過往,一想起,心臟就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但一陣輕柔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像從遠方而來的暖風。
“阿樵,平平安安。”
是秦先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