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東檢查完整個屋子,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對面的防盜門關上了,沒有亮燈。
謝凜也走了。
實在太巧,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住進來,又在同一時間搬離。
章行芝的消息發進來,說周正臨今晚回來,問她回不回家一起吃飯。
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會,她打字—我不回了。
屏幕光熄滅的下一秒,突然產生了點兒無家可歸感。她好像確實沒有家了。
周家不是她的家。
現在連租的房子也到期交還。
九月初的晚上開始有點兒涼意。
手指在衣兜里蜷了蜷,她抽出根煙,手從兜里出來的時候還掉了塊糖。
不知道周司屹什么時候放的。
頭頂的路燈昏黃,她捏著糖塊出神的時候,周司屹的消息發進來。
挺簡潔,就一條定位。
在湖東路的一家球場。
他跟陸霄洄他們經常來這兒打夜場的球,沒少帶她來過,孟盈過去的時候他們正打到中場。
她靠在一個不起眼的門口看了會兒。
周司屹今天的狀態有點躁。
孟盈的手指骨抵著下巴,看著屏幕上的比分出神。
在想著十五歲以來的一切。
十五歲到十八歲,像一場調快到n倍速的電影,混亂,荒誕。
而這個快要結束的夏天,出奇地荒誕。
荒誕之中還夾雜著許多奇怪的情感,和前所未有的體驗。
不管怎么樣,夏天快要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