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應
——————回來一趟。
陸祈望盯著手機彈出的信息,莫名覺得一窒。
任亦見陸祈望拿起手機車鑰匙揣兜里,忙不迭問,“哎,望哥,你怎么走了,不是說待會一起吃夜宵嗎?”
“下次吧。我請。”
陸祈望驅車在一小時內到達薄家本家,臉色白得像紙。
薄應坐在大廳沙發上掐著表,距離倒計時還有幾十秒,“比上次回來晚。”
“路上有點堵車,我換了條路。”
薄應眼神向上,掃過陸祈望的臉,“這不是借口。”
陸祈望冷汗沿著鼻尖滑下,半個身子前傾有點佝僂,他用力掐自己腹部,試圖掩蓋絞痛,沒再繼續解釋。
“胃病又犯了?”薄應把面前的溫水推到陸祈望面前,“帶藥了嗎?”
陸祈望接過水杯,從兜里掏藥瓶倒了顆胃藥服下,過了會臉上總算恢復些血色。
“去洗澡。”薄應說。
陸祈望微笑道:“你就不問我為什么胃疼嗎?”
薄應眼眸微垂,等著陸祈望繼續說下去。
“因為拍戲錯過晚飯,本來約好和朋友一起去吃夜宵,因為你一句話,不得不生死時速趕過來,就算疼得快要昏過去,都要硬撐著見到你。可即便如此,你依然不滿意,也不肯給我好臉色看。”陸祈望表情十分平靜,“薄應,你看我像不像你養的一條狗。你養的狗高興了還能賞他一塊骨頭,而我呢,連狗都不如。”
陸祈望不想回頭看薄應臉色有多難看,徑自上樓去客房沖了澡。
薄應技術不怎么,也談不上享受,陸祈望全程面無表情,但薄應似乎就喜歡他的毫無反應。
兩個人都不太在乎對方的缺點,結束后薄應去露臺抽煙。
透過巨大落地窗,陸祈望看到薄應手邊的相框里裱著一張發黃的老相片,那是一張合照,左邊坐著的是年少的薄應,西裝筆挺緊抿著唇,右邊站著的是他的青梅竹馬。
數年前陸祈望曾偶然遇見過薄應的白月光,瘦瘦高高的,皮膚很白,臉和背影和自己都有幾分肖似。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薄應不提,陸祈望就不問,自欺欺人地認為只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那就永遠是個秘密,他們的關系會這樣維持下去。
薄應抽完煙打發陸祈望回客房休息,陸祈望穿起衣服拿了車鑰匙關門離去。
沒多久樓下就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聲音不大,夜里卻顯得格外喧囂,薄應暴躁地拿起手機打給陸祈望:“我他媽讓你走了?”
“今天就這樣吧,我累了。”陸祈望脾氣一直不錯,尤其是對著薄應的時候,“今天凌晨四點就要化妝,這會回去已經沒得睡了。”
薄應抬腕看了表,三點一刻,“累就不要拍戲。”
以前陸祈望恨不得天天和薄應形影不離,而現在他不知道為什么不想多說一句話,“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很知足。夜里開車聊天容易分心,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