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在聽人說話啊!你腦子里就只有這個嗎!你以為被五百斤盯上就很凄慘了嗎,我要的不是這種凄慘啊!是那種死爹死母死妻死子的凄慘啊!”
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但真的被三百二十斤盯上過的明縱衣神色凝重,說道:“我覺得還是被五百斤盯上凄慘一些,你大師兄是男人的話,應該會懂。”
“……隨便你吧。”沐玲活了十六年,
屈沉
“上山的路不是這一條嗎?”
蜿蜒曲折的臺階上有著些許落葉,明縱衣順著臺階望去,一直綿延到上方的建筑,他很確信這就是上山的路,但沐玲徑直走過,并不停留。
“跟我走吧,今天是初四,這個時間,大師兄不在山上。”
明縱衣滿心疑惑,但還是跟著沐玲走了,聽對方的意思,顯然現在太玄門是由那位大師兄做主,不過什么叫“今天是初四,這個時間不在山上”,這是什么特殊時間點,在做什么固定的事嗎?
二人經過太玄山,又走了小半里路,遠遠望見了一個村落。
明縱衣低聲道:“這地方居然還有人住……”
難怪他有此發言,不論沐玲說的有多好聽,太玄山祖上幾度輝煌,都難以改變它現在幾乎是一座荒山的事實,地處偏僻,遠離人煙,交通不便,結果這種地方,居然還有一個村落……雖然不大,但也讓明縱衣有些驚訝。
“你說的是,但留在這里的人,都是沒有選擇的人。”
沐玲開口,讓明縱衣想到了自己,是被某個恐怖到難以直視的存在盯上,不得不連夜跑路,跟著才認識一個照面的沐玲來到了這里,當月的工錢都還沒結……算了,似乎還不如那露華百英粉,不能算是很虧。
兩人靠近村落,村子內沒什么人,十分寂靜,只有幾條吃百家飯長大的狗懶洋洋的趴在村口曬著太陽,毛發有些雜亂,并不光滑。
“這村地處偏僻,年齡合適的,全都外出謀生了,留下一堆老人小孩呆在這里,逢年過節都未必能回來一趟,千萬種思念,也只能寄托在一封家書上。”沐玲解釋道:“可偏偏識字的人也沒有幾個,所以大師兄每個月的初四和十九都會來村里一趟,初四替他們寫家書,十九那會,去一趟城內,把回信帶回來。”
沐玲說著,忽然努了努下巴,以此示意明縱衣。
“你看,那就是我們太玄門的大師兄。”
明縱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張粗糙的石桌邊,人聲鼎沸,十來個老嫗牽著自己的小孫子小孫女,圍在一個提著筆的青年身側。
那青年神色溫和,穿著一身素青色的道袍,留著四方髻,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平淡的笑意,正在與一邊的老婦人交談,手中的筆不曾停下。
他似乎注意到了明縱衣和沐玲的目光,抬起頭來往這邊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隨后就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手中的事。
“等著吧。”沐玲說道:“看起來他那邊還要處理一陣。”
明縱衣問道:“你家大師兄怎么稱呼?”
“屈沉……怎么,你想套個近乎,上去先來一句屈師兄?”
“這管用?”
“嗯……估計不行。”沐玲咳嗽了一聲,開始悄悄給明縱衣打預防針,“不過你放心,就算進不了我們師門,大師兄也會給你安排個差事的,不論如何,絕對幫你擺脫三百二十斤的魔掌!”
“那就好……”談及此事,明縱衣心有余悸。
沐玲倒是有些懂那位三百二十斤的小姐,初見之時,明縱衣雖然穿著樸素,但目若燦星,生的神清骨秀,俊逸瀟灑,一看就知道過幾年必然是個去青樓能讓花魁倒出錢的主,換成她是那個三百二十斤的,肯定也得有些想法。
二人在一邊等待了大半個時辰,沐玲閑得無聊,去村口拉了條大黃狗過來一通亂摸,完事了又拿出從城里買的零嘴去調戲村里的小孩子,逗了半天結果還是自己吃了,給人家孩子急的哇哇大哭,完事了也沒有要道歉補償的意思,在一邊嬉皮笑臉,直到被屈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這才急匆匆追上去賠禮道歉,心痛的拿出零嘴逗孩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