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做了三臺闌尾,又加了一臺膽道重建,這會眼睛看什么都帶著點血色,糊糊的。
開車都費勁兒了,掐著時間,不算寬裕,男人干脆請了個代駕。
趕到約定的咖啡店時,離定好的五點只剩十分鐘。
還剩十分鐘。
裴棲在扶梯上,眼睜睜看著往通云街方向的5號線合上了玻璃門,飛馳而去。
沒關(guān)系,等下一輛吧。
反正必然是要遲到了。
等地鐵的間隙,青年翻著和三姨的聊天記錄。
找到了相親對象的聯(lián)系電話。
他不太擅長打電話,心理建設(shè)了三秒后,才按下?lián)芴枴?/p>
“嘟——”
“嘟——”
大概是
裴棲的腦子里忽而擠進一句飄渺的聲音。
“寶寶,幫我把眼鏡摘掉?!?/p>
渾身的汗毛不禁一激靈。
青年咽了口唾沫,視線晃了晃,想躲。
躲不開。
視線像是被框住了,挪移不了分毫。
被迫著四目而對。
灰色半框下的那雙眼,瞳孔如墨般沉郁,眼角微微上揚,很難不顯得鋒利,明明站在頂燈之下,依舊讓人覺得瞧不清。
裴棲只覺闌尾連帶著屁股都開始隱隱作痛,漾出的一對梨渦添上幾分窘意。
倏然,五指被包裹的著的力量感消失,只剩掌心還殘存著幾分不屬于自己的溫度。
男人松開了他,語氣仍舊禮貌:“坐吧?!?/p>
只是眼神依舊銳利,像是自帶穿透能力。
裴棲垂下眼,慢半拍的坐下。
“要喝點什么?”男人將手機遞過來。
現(xiàn)在的咖啡店都流行掃碼線上點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