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他說是你的老朋友,叫衛知禮。”
簡疏文走了過去,接電話。
“你不是有我手機號嗎?”簡疏文一上去就沖著對面說道。
對面說:“怕你看到是我就直接掛掉電話。”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我這次找你是為公事,想了想,覺得打你事務所的電話更合適一點。”
“公事……”簡疏文腦子轉得快,不到兩秒他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華天的代理律師?”
“什么都瞞不過你啊,疏文。”衛知禮嘆道。
有些企業不像白余科技那樣有自己的法務團隊,比如華天,但他們會在需要律師的時候去外面聘請專業律師,所以像答誠這樣的大律所會經常跟企業有合作。這次簡疏文當了左秋桂的代理律師,起訴華天,為了應對這次起訴,華天找到了答誠,聘請他們的律師團隊來打官司,衛知禮也在其中。
“哇,衛知禮你真是……非常符合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簡疏文說。
“我在你心中什么形象?”衛知禮反問,“你別看什么都是黑的臟的行不行?”
“哎,我幾時說我看你是黑的臟的了?你自我代入,可不關我的事。”
“懶得跟你斗嘴。我是來找你簽調解協議的。明天上午10點,法院見。”
庭前調解一般在法院進行,由審判人員主持,當事雙方都要到場,如果調解順利,當事雙方達成一致,自愿簽下調解書,那就不用起訴了,這場官司不需要再打。
“你說簽調解就簽調解?”
“簡疏文,作為一名律師,你要為你當事人考慮,來聽聽我們給出的條件是什么,如果是利于你當事人的,能簽調解為什么一定要上庭呢?”衛知禮語重心長地說,“你的當事人,左秋桂女士,年紀也大了,你不能只顧著自己一腔熱血,不為老人家考慮。”
簡疏文捏緊了電話,說:“好。明天上午10點,法院見。”
次日上午,調解現場,當事雙方面對面坐在長桌兩側。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真的很心痛。”衛知禮沉痛地說,“華天注重員工關懷,左雯女士的事情一出,公司內部迅速響應,成立工作小組,決定由公司向左雯女士一次性發放39萬元的傷殘撫恤金。我接手這件事后,從醫院得知了左雯女士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情況,又為左雯女士及其家人多爭取到了一項利益。”
說著,衛知禮望向左秋桂,誠懇地說:“左秋桂女士,華天公司允諾,會代替左雯女士履行贍養義務,在您有生之年每年都向您支付贍養費用。只要今天您簽了這份調解協議,以后您的養老問題都不用擔心了,公司真的很有誠意。”
“不要把自己說得這么高尚。”簡疏文發言,“華天公司買營銷號抹黑左雯女士的名聲,惡意引導網民辱罵攻擊左雯女士,這事,你們想就這么算了?”
衛知禮道:“買營銷號發一些公關文案,這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就算我們買過營銷號,但營銷號發的并不是不實的內容,只是發了左雯女士在工作上的一些事實而已。”
“你知不知道華天引導和控制輿論,那些網民罵左雯罵得有多難聽?”
“網上的言論我看過,確實不堪入目,但辱罵左雯女士的是網民,不是華天公司,不應該把責任歸咎在我們身上。”
“網民就是因為受了華天買的那些營銷號的引導,才會來攻擊左雯女士。”
“我們也沒有想到買幾個營銷號就會造成這么大的后果,我們不知道網民這么容易激憤,這樣的局面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我們明白左雯女士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所以我們愿意庭外調解。”
“ok,你們想庭外調解是吧?那么39萬不夠,我們開出的條件是,五千萬,加左雯女士的全部醫藥費,再加我當事人左秋桂女士有生之年的贍養費,還要公開道歉。”
“五千萬?”華天公司的代理律師團一片嘩然。
衛知禮忍著怒意,對簡疏文道:“五千萬?這遠遠超過企業撫恤金的最高標準!”
“你搞錯了衛律師,撫恤金依然還是你們開出的那39萬元的金額。五千萬和公開道歉是華天公司侵害左雯女士名譽權的侵權賠償。”